据她所言,天下灵狐数不胜数,种类各异。
能在血脉渊源上彻底压制她的,唯有妖王一脉。
这与修为高低无关,而是来自妖族本身的久远传承。
属于骨子里的压迫,难以反抗。
所以仅凭残留的稀薄妖气,她不仅为苏宁分辨出了妖物本体,更直接确定了对方的真实来历。
确定了,却无从下手。
这让苏宁感到郁闷,焦灼不安涌上心头。
好在路有两条,暗路不通,明路可行。
席冬瓷已死,佛门嫌疑排除在外。
段左泉那边,不出意外的话同样是清白的。
剩下运宗和陈家,在苏宁看来,显然是陈玄君的嫌疑更大。
但他想不通啊,小小的陈家,邪蟒化蛟的小水蛇,是如何说服拉拢正统妖灵为他办事的?
“喂,灵溪给你点了夜宵,一堆好吃的。”
道火儿神出鬼没,手里举着金灿灿的鸡翅膀道:“你媳妇说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心怀鬼胎者。”
“人族有斯文败类,妖族自然有禽兽不如的玩意。”
“不管是陈家还是运宗,都没那份底蕴能勾结妖王一脉。”
“撑死,呵,几只不长眼的小蚂蚱罢了,没必要放在心上。”
苏宁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道火儿啃咬鸡翅,满嘴油腻道:“小争儿那边遇到件邪乎事,老五他们搞不定。我明天得去看看,没法陪你去运宗大楼。”
“你要是来得及,顺道帮我一把。”
“我只喜欢打架吃糖,论降妖伏魔,我是不如你的。”
苏宁说了声“好”,笑着应下。
……
凌晨一点,镇安楼。
宽敞的密室客厅内,肃杀之气环绕。
佟瞎子面朝巨幅壁画,手拄拐杖,表情阴冷。
在他下方,睡老怪几人垂头耷脑,不知心中所想。
无人开口,气氛僵持。
半晌,脾气最为火爆的黑脸老太婆起身走动道:“今天死的是席冬瓷,明天就有可能是其它几脉的入世弟子。”
“那家伙摆明是在给灵溪出气,一个个挨个收拾。”
“照他这么玩,六脉拥有的命格弟子全都要死于非命,还拿什么争夺气运?”
圆脸老头附和道:“主人要求华夏六脉和平共处,借地魂吸收造化之气。缺了其中任何一脉,地魂间的感应便会就此中断。”
“六脉是小,主人的图谋是大。”
“办事不利,我们谁也活不了。”
佟瞎子一声长叹,转身问道:“你们有办法阻止他?”
黑脸老太婆正色道:“全力以赴。”
佟瞎子嗤笑道:“哪来的全力以赴?”
“就凭我们五个?”
“曾经七人联手抢占先机,尚被他从容逃脱。”
“五个人,无疑是白白送死。”
黑脸老太婆愤恨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坏事连累到我们啊。”
佟瞎子自嘲道:“不然呢?”
“易购,道火儿,两位武力十七层。”
“再加上昆仑的苏星阑,华夏位列武道巅峰的四人,他们一方占了三个。”
“局面不受控制,并非我等有意而为之。”
圆脸老头烦躁道:“事实确实如你所说,可主人会听我们的解释吗?”
“他的脾气,你是最清楚的。”
“我们在他眼中,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小卒子。”
“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睡老怪插嘴道:“两边都是死,有什么好争的。”
“要我说,碰运气呗。”
“要么主人看在华夏无人可用的份上,饶我们一命。”
“要么从此不再管易购的胡作非为,由他去吧。”
“一切的一切,忍到三月底,等主人过来再说。”
黑脸老太婆怒道:“我们是守道者,任人牵着鼻子走,坐视不管,执的哪门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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