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清伸手,大口猛灌。
他的酒量并不好,一坛必醉。
但每次心情不好,或是心情很好的时候,他都会醉上一回。
故意让自己酩酊大醉,像俗人一样放肆宣泄着心中的情感。
剑一守在一旁,戴着面具的他默不作声。
季玄清一次喝下了小半坛,因为没有利用修为压制酒气,所以他稍显病态的脸孔很快变得红润。
“你说小师弟会平安回来吗?”
他拎着酒坛,似在询问剑一,又似乎在自己问自己。
夜色中,有连绵小雨落了下来。
淅淅沥沥,洒在季玄清的身上。
他下意识的抬头,任由那一滴一滴的冰凉砸在脸颊,汇聚成线,顺着颈脖流淌衣内。
很冷,冷的他打了个寒颤。
但他很清楚,这点冷,比之诛魔潭底的刺骨怕是不及千分之一。
剑一招了招手,一柄大黑伞自主峰大殿飞出。
他砰然撑开,立于季玄清身后道:“三长老,会回来的。”
想了想,他又说道:“三长老的气息变了,变的陌生难寻。”
“我认出了大白,却不曾认出他。”
“比起十年前的逍遥不羁,俊秀不凡,他今日的模样……”
季玄清接着话道:“脸胖了,头发也长了,满脸的络腮胡子,像变了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十年的堕落之痛,他真的老了。”
“你不是认不出他,说到底,你只是不敢相信。”
“你们不相信眼前的邋遢男人会是曾经教导你们修习荡妖剑法的苏星阑,会是你们心中一人一剑杀入玄门的苏疯子。”
“他在你们心里的位置站的太高,高到有任何一丁点的瑕疵,你们都难以接受。”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大概是这个道理了。”
剑一惭愧道:“确实如此。”
季玄清灌了口酒,习惯性的咂嘴道:“可不管怎么变,他都是我的小师弟。”
“从他出现在昆仑山下,我就知道他来了。”
“与武力修为无关,与太玄剑无关。
“全在……”
他拍了拍胸口,大声道:“在这里啊。”
第六峰上,大白猴同样抱着坛桃花酒,醉的不省人事。
它蜷缩在地,小声的呜咽着。
所躺之处正是诛魔潭潭门开启方位。
雨,越下越大。
浩劫钟旁的季玄清走了。
仅剩没喝完的半坛烈酒,孤零零的摆在台阶角落里,似在代替他注视雨幕中的第六峰,他的小师弟。
那柄被剑一撑着的大黑伞不知何时飘去了远方,出现在浑身湿透的大白猴身上,为它遮风挡雨,屹立不倒。
……
京都昆仑总部。
一大早,灵溪征求了我的意见后,让裴川带着我前来报到。
正式开启了属于我的历练之路。
昨晚因为九阳的事,我几乎一夜没睡。
这会顶着黑眼圈和熊猫似的,哈欠连天。
“做贼去了啊……”裴川按了按喇叭,故意惊醒我道:“打起精神,你日后是昆仑亲传弟子,别蔫头巴脑让底下人笑话。”
“关于你的身份,总部这边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我昨天召集大伙开了个会,按师姐的意思告知他们,你目前只是昆仑外门弟子,被师姐临时抽调到她那边打杂跑腿,仅此而已。”
“这么做的道理,你心知肚明。”
“所以千万别扯出师姐的名头仗势欺人,更不能公开你与星阑师叔的关系。”
裴川将车开进地下车库,停车熄火道:“你是来历练的,学东西的,首先要做的是端正心态,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管事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端茶倒水,粗活累活,这都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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