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背包大口喘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小鱼儿更惨,脸上被荆棘枝叶刮破了好几处,发丝散乱,看上去狼狈不堪。
铁山拎着矿泉水递给我们,苦笑道:“上次爬山不过用了三个多小时就到了墨家寨,这回只是一半的路程就花了四个多小时,还真特么倒霉哎。”
说着,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摇头道:“凌晨两点半了,我们是连夜下山,还是在山顶稍作休整?”
“天亮再走吧。”季青禾攥着瓶盖抿嘴道:“咱俩撑得下去,苏宁和小鱼儿需要休息。”
“来都来了,也不急这一时三刻。”
季青禾让铁山拿出医用急救包,帮小鱼儿处理脸上的伤口道:“消下毒,有一点点疼,忍着。”
小鱼儿坚强点头。
我精疲力尽的铺好野炊毯,将背包当枕头垫在脑袋下,看着满天星辰,那皎洁的月光,心里越发担心灵溪和裴川的安全。
同时也充满了自责与内疚。
从去年年底第一次见到灵溪,被她带来京都。
短短的半年时间,我所遇到的事比我在桃山村的十几年都要精彩丰富。
可我却并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每天提心吊胆的活着,担惊受怕,时刻警惕着,生怕哪天一睡不起,死于梦中不得而知。
如刀在颈,如负重石。
这种恐惧煎熬,当真是旁人难以理解的。
可不喜欢归不喜欢,这是我的命,我必须承受。
真要追溯根源,那还得算到爷爷头上。
我内疚的是因为我,牵连到本来无辜的灵溪等人。
好吧,灵溪与我命运相连,是我命中注定的媳妇,她算不得平白无故的帮我。
那裴川呢,季青禾呢,包括铁山和小鱼儿。
这些原本和我毫无关系的人,都被我硬生生拉下了水。
如果他们出了事,我真要按季青禾说的那样弃他们而不顾吗?
保全了性命,这辈子我能心安?
我默默的问自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拼死为我换来的人生?
我心安不了,却又不能不答应季青禾。
苏宁可以死,灵溪不能啊。
抛开我对灵溪的感情,我的私心,灵溪事关昆仑未来,她肩上挑着的是昆仑所有希望。
“苏宁,吃点东西再睡吧。”铁山见我半天没动静,丢了包肉松面包过来,关心道:“山上湿气重,你拉链合上,帽子戴好,千万别冻感冒了。”
“恩。”我轻轻应了声,拆开面包慢慢啃着。
“毛毯呢,在小鱼儿背包里吗?”铁山说道:“晚上我守夜,你们三个盖着毛毯睡会,养足精神才能寻找大小姐和裴川。”
“来,一人一颗避瘴丹。”季青禾猫着腰,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小瓷瓶道:“山里的夜除了湿气还有瘴气,瘴气若被人吸入体内,轻则昏迷不醒,重则丢掉性命。”
“保险起见,服下避瘴丹,预防为妙。”
我接过季青禾送来的丹药,心生好奇的嗅了下。
黄豆大小的药丸,通体白色,味道很好闻,有股淡淡的茉莉香味。
“放心,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季青禾以为我在担心这些,当即以身作则,率先服下一颗道:“还是甜的哦,不想咽下去的话就当糖吃。”
我将避瘴丹丢进嘴里,感受着唇齿间融化的甜味,顺口问道:“有没有什么辟谷丹?就是修仙小说里的那种,吃一颗丹药七八天甚至几个月不用吃饭那种。”
“没有。”季青禾鄙视我道:“你也知道那是小说,根本不切实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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