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低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不能单看表面。”
“如果我告诉你昨晚我强行推演苏宁的天机遭受巨大反噬,你信,还是不信?”
中年男子如遭雷击,惊声道:“怎么会?”
李木子轻轻咳嗽,抹去嘴角渗出的猩红血色,显得有些病态道:“区区乡下小子,即便拜了灵溪为师,也用不着季玄清这等高人为他遮掩命数。”
“光从这一点推敲,就是最大的问题。”
“可惜啊,替苏宁遮掩命数的高人已经察觉了我的存在,再也没第二次机会了。”
李木子心存忌惮道:“慢慢来吧,气运之争已然开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中年男子应声后退道:“琉璃阁那边今晚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李木子敲响木鱼,再次诵读大悲咒道:“多热闹的一场戏啊,少了我们岂不是没了乐趣?”
“师父说了,佛门普度众生,就算杀人,也不能沾血呢。”
“我佛慈悲,以血渡众生。”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转身离去。
跪拜在蒲团上的清秀小和尚举起右手,如猫咪饮水,细细舔食着手背上自己的血迹。
陶醉享受,瞳孔妖异。
京都陈家,大宅最后方的祖宗祠堂外。
人头攒动,气愤悲伤。
两具尸体平躺在担架上以白布遮盖,看不清面容。
陈玄君站于祠堂内,手捧燃香,念念有词。
陈姜玉眼眶红肿,神色凄惨道:“小辈胡闹,他们竟然痛下杀手。四弟,此仇此恨,你若还能忍气吞声,就别怪二哥不念手足情谊,自作主张。”
“二哥说的没错,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昆仑以大欺小,我陈家绝不能任人欺辱。”陈崇飞一脚踢飞祠堂内跪拜的蒲团,痛不欲生道:“不管是灵溪,还是那苏家野种,我要用他们的脑袋来祭奠我家小旭。”
陈玄君面色坦然的将燃香插进香炉,并未多言。
陈姜玉怒而吼叫道:“别再跟我说什么大局为重,我只知道我唯一的儿子死了。”
“天上人间那次,你告诉我一定要忍,为陈家气运而忍。”
“我听你的,眼睁睁看着少棠的双腿被灵溪打断。”
“你说会帮他讨回来的,就这么帮的?”
陈姜玉泪如雨下,痛哭跪地。
此刻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陈家二爷,仅是为人父者的肝肠寸断。
他趴在地上,看着外面白布遮盖的尸体,戾气横生道:“要么,你给我一个交代。要么,你别再插手我的事。”
“哪怕鱼死网破,我也要跟灵溪斗上一斗。”
陈玄君面向祖宗灵位,似有讥诮浮现道:“斗?拿什么斗。”
“少棠擅自做主,绑架谋害身为昆仑弟子的苏宁。”
“杀人未果,自遭反杀,还留下了无法抹去的证据。”
“昆仑不来找陈家要个交代就已经是祖宗保佑上天眷顾了。”
“你上门问责,站得住脚吗?”
“你当昆仑是京都那些小家族?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陈玄君声音逐渐变冷道:“自作孽不可活,二哥,小不忍则乱大谋。”
“天上人间那次,少棠吃了亏。我说了会帮你讨回来,我没有食言。”
“苏家野种体内被我种下了噬心蛊毒,最多三个月,找不到雌蛊解毒,他必死无疑。”
“这么个讨法,你和三哥还不满意?”
陈玄君转身,看着生不如死的两位兄长道:“小旭怎么死的,目前还没法确定。”
“到底是昆仑所为,还是别有他人,我会查清楚的。”
“没有证据,想给昆仑扣屎盆子也扣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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