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只是道门叛徒,就是老酒鬼在这,今天的事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名叫蒋岳中的老道士风中错乱,面露惊愕。
他拿着铁杵的右手不着痕迹的抖动了一下,失声道:“苏,苏宁是你侄子?”
“那,那个男人是你四弟?”
“那方玟萱……”老道士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面色阴晴不定。
“你觉得呢?”苏老三俯身,自顾端起滚烫的铜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面色狰狞道:“道门观星,昆仑分运,你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我老苏家就苏宁一根独苗。”
“小打小闹的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也不介意他在这边磨练一番。”
“但是,你们这群老东西对他出手,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说的难听点,以大欺小,没皮没脸呀。”
老道士抬头,直视苏老三冷冽的眸子道:“你既这么宝贝自家侄儿,何苦将他送来京都,又将他送到灵溪身边。”
“你明知气运之争开启,一旦参与其中,就没有平安无事之说。”
“蛊虫,确实是我给的,也是我为陈玄君出谋划策。”
“可我事先并不知晓你与苏宁的关系。”
“再则,不守规矩的是你,不是我。”
老道士寸步不让道:“想保全你侄子,就应该带他回桃山村,让他在你眼皮底下活动不好吗?”
苏老三放下杯盏,似有所悟道:“所以,你觉得没法给我交代?”
“给不了。”老道士不为所动道:“老夫身为曾经的道门大长老,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教。”
苏老三不再废话,一指点出,杯盏无风而转,以迅雷之势冲向对面端坐的老道士。
“蒋岳中,这一杯茶是我敬你的,喝的了就喝,喝不了,毁你半境。”
“再有下次,我提着你的脑袋去道门,帮你以死谢罪。”
穿着休闲服的男人转身离去,脚步轻盈。
那露在鞋外的大拇脚指上下拨动,极有节奏。
凉亭内,气浪涌动,如若长龙。
跌宕起伏,宣泄八方不断。
以掌相迎的老道士面色涨红,眼珠凸瞪。
“轰。”
石桌四分五裂,茶水溅了一地。
漫天粉尘中,静坐石凳上的老人似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哇。”
他捂着胸口,大股的猩红从嘴里喷出。
“苏星阑。”老道士眼神恶毒,牙关紧咬。
他挣扎着起身,气息絮乱,跌跌撞撞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直到他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感受着自己天师境界正在掉落,心有不甘的同时喃喃自语道:“不愧是差点取代季玄清成为昆仑掌教的男人。”
“不愧是一人一剑追至玄门,被三千玄门弟子包围,还能一剑斩杀玄门六长老潇洒离去的疯子。”
“一指毁我半个境界,这仇,我记下了。”
“苏宁……”
老道士缓缓闭上眼眸,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有这个疯子在,他不想再多生事端了。
起码那个被他用蛊虫坑害的少年那边,他得想办法弥补一下。
救,他救不了。
他手里没有雌蛊,卖不了这个“顺水人情”。
可关于雌蛊的线索,他手里还有一些。
行或不行,都是他对那个疯子的表态。
不然他真怀疑明晚这个时候,那个疯子又来找他聊天。
当然,这一切是要瞒着陈玄君的。
想到这,老道士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
凌晨两点,京都凤凰山。
苏老三立于山巅之上,手里突然多了两个柚子。
在他的身前,矗立着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坟堆,连个墓碑都没有。
苏老三看着坟堆神神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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