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被燕修宸藏了起来,整个京城都在搜查我。”
“你看到了我,但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通知燕崇,甚至遣走了刑场善后的官兵,对吧。”
姜如海微微垂眸,默默了许久才开口。
“你那时候也是个半大的孩子,知道什么?”
“我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皇帝暴怒,杀了那么人,但总归稚子无辜。”
“更何况,我已经杀了你母族一家,如何忍心再把你送上断头台。”
“这不就完了,你救了我一命,全当扯平了。”顾厌白脱口道,扬起一笑道,“燕修瑾有句话倒是说的没错。”
“天子之威,谁能违抗,天子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也是对的。”
“错的,只能是别人。”
顾厌白喃喃着,随即回过神来,“大燕这么多武将,也并非一定要侯爷去东境。”
“如今,侯爷儿孙绕膝,故倾又……”
“我自是不想让她再忍受亲人分离之苦,当年的事,侯爷也并没有什么错,不必为此出征东境。”
姜如海定定看着顾厌白,一时有些恍惚道,“我得去。”
“故倾曾说过,扶耶恨你入骨,一是因为你是桑国未来的国君。”
“二是因为……你是唯一从扶耶逃出的蛊人。”
“若不除掉扶耶,他们绝对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我对东境和桑国甚是了解,我去比任何人去,都有胜算。”
顾厌白静静地看着姜如海,也没再说什么。
如同姜倾梧知道姜如海为何一定要去东境的时候,不予阻止一样。
院子里,姜青柏见姜倾梧时不时的往屋里看,拉着她朝廊下走了走。
“别担心,父亲心中有数,顾厌白……”
“顾厌白与你关系甚好,不会对父亲说重话的。”
姜倾梧回过神来,朝姜青柏看了过去,“你今日怎么在家里,不在军营?”
“对了,幻月你在麾下,可好?”
“说起这个幻月,我真是……”姜青柏似笑非笑的摇着头,转身坐在了廊下,“她怎的如你当初刚入军营一般无二。”
“我有时候真觉得她是不是咱们姜家在外面的孩子。”
“你可真是胡言乱语,她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挺好的,就是跟你很像,不服输,喜欢较劲,使不完的力气,还有就是……”
“有些不守规矩,但无伤大雅,不过有一点,她这人怎么喜欢跟我对着干,我怎么也算是她的上尉。”
“你举荐的她,该不会是你指使她,故意给我找难受的吧。”
姜倾梧见姜青柏起身迎过来,反倒稳稳的坐了下来。
“哥,这幻月长的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算是面容姣好,武功好,性子直爽,又有大义。”
“咱们姜家也不是攀龙附凤之辈,向来于儿女婚事并不经营,你若是看上这幻月,我可做媒。”
姜青柏闻声,瞬间惊了,忽的一个健步到了跟前,“看上?做媒?你这是说什么疯话。”
“哦,疯话啊,那我说点认真的?”姜倾梧点着头,随即噙着几分笑意道,“我听玉雅说,这些日子,表妹时常找你,又是送东西,又是煲汤的。”
“虽说,你和表妹年纪差了那么七八九岁,但也无妨,我与燕修宸还差了七八九岁呢。”
“不如让母亲与舅舅好好……”
“姜倾梧,你这皇后当的很是悠闲,怎么尽操这闲心。”
“你兄长我,既对表妹无意,也对幻月无心,闭嘴吧。”
姜倾梧定定的看着姜青柏,见人自顾坐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
“哥,我所知道的,你只对沈婉蓉动过心,怎么,还惦记着她呢?”
“自是没有,只是如今并没有成婚的打算,父亲要去东境,我自是要随着去的。”
姜青柏说着,眼神里拢起几分阴郁,朝姜倾梧坐近了些。
“有件事,我一直没敢问你……”
“你问吧,什么事。”
姜青柏口中犹豫,吞吐的张了张嘴,还是压低了声音开了口。
“前世……我是怎么死的。”
“啊?”姜倾梧有些错愕,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一声轻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自打知道那件事之后,我便一直想知道在你的上一世,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知道,我是被沈婉蓉他们害死的,可……”
姜倾梧笑了笑,“大哥,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了啊。”
“什么……什么说过了,我怎么不记得。”
“我是……在与燕凛的定亲宴的前一日夜里重生的。”
“定亲宴那日发生的事还记得吗?”
姜倾梧说着,静静地看着姜青柏。
姜青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些恍惚道,“沈婉蓉与燕凛偷情……”
“是那个时候?”
姜倾梧点头道,“那日在我闯进去之前,和前世一模一样。”
“前世,我并不知道他们偷情,也并不知道你发现了他们。”
“他们偷情的时候,被你发现,你冲进去阻止,被燕凛打死,他们趁着侯府定亲宴,趁乱将你送去了乱葬岗。”
“等我们姜家的人找到你的时候,已经……过去很多很多天了。”
“今生,沈卓然的下场,就是前世你的下场。”
姜倾梧若有所思的喃喃着,转头看向姜青柏,付之一笑。
“大哥,那些事都过去了,别再想了,咱们姜家如今和善团圆,前途似锦,是好日子。”
“是,以后,都是好日子了。”姜青柏重重的叹了口气,喃喃着,话音未落,大门口方向便传来急匆匆的禀报声。
“娘娘……大公子,巡城营校尉求见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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