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硬碰硬,她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更何况,顾厌白被放了血,不知道此时还有多少力气能与之抗衡。
就在姜倾梧有些乱了阵脚的时候,顾厌白突然走上前来,“让他们走,我留下!”
说着,顾厌白将手里的匕首随手扔在了桌上。
拿起地上的酒坛子,转身坐在了大厅中间柱台的石阶上。
“顾厌白,你疯了!”姜倾梧脱口喊道,可顾厌白却传来一声苦笑道,“反正我也是要给燕修宸解毒的。”
“迟早的事,既然他做好了准备,就今日吧。”
“这怎么能一样,我们要的是解药,不是你的命,燕修宸说了,制这解药,几乎要放干你身上的血,你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
“在他手中,你会死的更惨。”
顾厌白抬眸一笑,定定的看着姜倾梧,“人早晚要死的,况且,我早就是该死之人了。”
“我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如今死,还多活了十年呢……”
燕崇见状,朝手下眼神示意,随即便有人冲上顾厌白,一左一右,将人拉了起来。
“公子……”九寒和挽月上前,却被顾厌白忽的喝止。
“站住,带她走……别再救我了!”
说着,顾厌白朝燕崇道,“不是该放第二遍血了,我去就是了,让姜倾梧他们离开这。”
燕崇闻声,扬起一笑,微微点头道,“好,只要你死,我今日就饶过姜倾梧。”
姜倾梧见顾厌白任凭两人拉着往后堂去,瞬间恼怒至极。
“顾厌白你混蛋,本姑娘费了这么大力气来救你,半条命差点折给沈巍,你就这么对我!”
顾厌白忽的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却传来一声苦笑。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根本不是燕崇的儿子,不是皇子,也不是燕修宸的亲弟弟。”
姜倾梧一时语塞,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确实猜到了几分,从她知道肃清王背后是先皇的时候,她坚信虎毒不食子。
而且……
“是,从我们认识开始,你一直和燕修宸兄弟相称,后来,更是有意无意的想要他对你身份的认可。”
“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承认过,你是他亲弟弟。”
“后来,知道娇娇的事,我就更加确定,可是,你不要听这老皇帝胡说……”
姜倾梧的话说了一半,本想解释什么,可顾厌白却脱口打断了他。
“所以,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野种,我确实……该死。”
“反正也是给燕修宸做解药,无所谓了。”
“你帮我转告燕修宸,就说……是我对不起他……”
“要说你自己去说!”姜倾梧高声喊道,打断了他。
“如今京中大乱,南修夜还受着伤,一家子女眷没人保护,燕修宸还要随时面临身边暗藏的敌人。”
“你就打算这么死了?更何况,你怎么能信他说的话……”
“他说你该死,你就该死了?”
燕崇闻声轻蔑一笑,“他不该死吗?顾喜佳与陆长青苟且生的野种,不该死吗?”
“我是天子,天下之主,他们一个是宠妃,一个是重臣,却当着我的面苟且偷情。”
“生了一个顾厌白不够,还又生了一个……”
“他们如此羞辱我,还伤了我,他们该死,都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姜倾梧听着燕崇癫狂的咆哮,一把将人推向九寒,举刀停在他双目之间。
“你闭嘴,最该死的……就是你。”
“我料想……这大燕王朝,应该不只你变成太监,这一个秘密吧。”
说着,姜倾梧提高了声音,“顾厌白站在那……你给我好好听着。”
姜倾梧手中握刀直直的指着燕崇的眉心,众人也不敢妄动。
不远处的顾厌白听到姜倾梧的话,也不禁转身看了过来。
“陆长青被带走处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他死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燕崇忽的一惊,下意识挣扎起来,可九寒死死的抓着他,反抗也是徒劳。
“姜倾梧,你闭嘴。”
“是你闭嘴。”姜倾梧喝道,随即接着道,“顾厌白,陆长青死的时候,曾在上央殿咒骂这老皇帝。”
“他说,这昏君谋逆弑君,杀兄夺嫂,侵占臣妻!”
顾厌白听着姜倾梧的话,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朝这边走了两步。
“你说什么?什么谋逆……”
“他胡说的,他死之前只是胡言乱语的骂我罢了。”燕崇咆哮着分辩。
可姜倾梧却传来冷笑声,“是吗?”
“我恢复记忆之后,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日一夜,曾查看过宫中记档。”
“你登基为帝,乃是先皇传位诏书,可诏书昭告天下之时,先皇燕冥,也就是你的亲哥哥,乾安帝已经暴毙薨逝。”
“你这个皇位是如何得来的,你哥哥燕冥又是如何死的,你敢说和你没关系吗?”
“谋逆弑君,杀兄夺嫂,侵占臣妻……”
姜倾梧喃喃着,眸光冷厉的朝燕崇逼近,周身都是杀气和怒火。
“是你,是你杀了燕冥,夺了皇位,霸占了他的贵妃蒙佳,封为了皇后。”
“甚至……甚至强行侵夺臣子妻……”
姜倾梧死死盯着燕崇,有些语塞,却斩钉截铁。
“顾厌白是陆长青的儿子,没错!”
“但他的父母却不是偷情苟且,而是三书六礼,定下婚约的未婚夫妻……”
“你……才是真的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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