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觉得你爱喝酒,是夜游不羁惯了,这次徐鹤才说,原来喝酒可以抑制你体内的蛊毒。”
“不需要喝酒,也可以,只是最开始的时候习惯了罢了。”
顾厌白看着裹着斗篷,一脸病态的姜倾梧,脸上泛起几分无奈。
“你躲着我,是因为你恢复了记忆,且不想跟我说是吧。”
“你不用否认,我猜到了,若是那么容易开口,阿宸就不会不惜让我误会他,恨他,都不肯告诉我真相了。”
“你恨他……”姜倾梧喃喃着,随即一声苦笑,“你恨他应该的。”
“什么?你真的……都想起来了?”顾厌白一脸诧异的看着姜倾梧,虽然他心里有所准备。
可那个时候的姜倾梧,毕竟也只是一个不到八九岁的孩子,记得的东西,又能有多少。
姜倾梧没有回答顾厌白,环顾四周道,“当日,我在山谷里受伤失忆。”
“曾做过一个梦,梦见我在宫里走失了。”
“后来,有个大哥哥带我去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宫苑。”
“回宫后,我便偷偷闯到了这边,并且无意间撞到了方雯,去了廊庭宫。”
“可是我到了廊庭宫,却发现,那并不是我梦里的那宫殿。”
“直到后来,发现方雯的尸体……我听到喜凤宫的名字,才突然意识到,也许我找的,正是喜凤宫。”
顾厌白听着姜倾梧的话,似乎也陷入了思绪里,传来一声轻笑道,“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宫中设宴,姜家携家眷入宫,你误闯后宫,被燕修宸捡了回来,带你来了我这……”
顾厌白喃喃着,传来一声苦笑,将酒坛送到了嘴里。
“我一直想问,你母妃喜佳贵妃,那时候应该最得皇帝宠爱,你应该很风光。”
“你为何会那么依赖燕修宸。”
顾厌白愣怔了一下,转头看向姜倾梧,“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比燕修宸更风光一些。”
“他母妃虽是世家大族的嫡女,可毕竟母族并未在京中。”
“燕修宸年幼时,便诗书皆通,文采斐然,武功骑射更是年少精优,无人能及。”
“但那时宫中几位兄长风头正盛,冒尖的人,都没什么好果子。”
“他便掩藏锋芒,诸事小心,朝政诸事,不敢显露才华。”
“欺凌羞辱,也不敢以身手还击。”
姜倾梧听着,像是明白了什么,“所以,你便帮了他?”
“我那时候风光,谁都知道我靠山大,母妃得宠,但……我诗书不好,武功平平,顽劣不堪。”
“所以,他帮我遮掩功课,我帮他出气撑腰。”
“倒是相辅相成,没人知道我是个胸无点墨的人,也没人知道,他文武皆精。”
“但他依赖我,是假的,因为他有真本事,可以反击。”
“我依赖他,却是真的。”
顾厌白说着,露出苦笑,转头看向姜倾梧,“直到十年前,他为了我,显露武功……”
“那日他说,你父亲入宫,带了你来,他要我去找他,一起用晚膳。”
“傍晚的时候,他正欲去宫门口接你,大批的御林军便闯了进来。”
“说是喜凤宫出了事,要押我入死牢……”
“那是第一次,他违逆圣旨,也是第一次显露武功,将御林军打了出去。”
“并叮嘱钟妃……将我困在了昭和宫。”
顾厌白说着说着,突然眼底泛起了红光,吞下一口酒之后,露出几分低笑。
“我到如今,都不知道,那日喜凤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姜倾梧喃喃着,转身看向顾厌白的时候,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撞上顾厌白的目光后,又急忙收敛了几分情绪,忙抹掉了眼泪,别过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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