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浮生微笑点头,心想:跟和尚说话可真累。
过了十多分钟,老僧去而复返,对刘浮生说:“王师弟今日黄昏,便会来到玉佛寺,届时老衲会以闭寺清修为由,谢绝香客进香,刘施主若想开示,彼时最佳。”
刘浮生说:“多谢大师……可有禅房让我略作休息?”
老僧笑道:“自然有,施主请。”
……
黄昏,红日西斜,青山古刹中一片静谧。
玉佛寺紧闭山门,谢绝了来访的香客。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玉佛寺的后门,知客僧引着车内的人,走入正殿之中。
此时,遗梦大师正坐在蒲团上,双目微合,屏息打坐。
王佛爷走入大殿之后,缓步来到佛前,双膝跪在蒲团上,虔诚的向着玉佛,顶礼膜拜。
三叩九拜后,他问老和尚:“师兄与我说,有些新感悟,欲要给我开释,不知是何感悟?”
遗梦大师缓缓张开双眼,抬头看向那尊玉佛,淡淡说道:“佛前开释,自是佛法。师弟苦苦追求的,又是什么呢?”
王佛爷叹道:“我礼佛诵念,所求皆为红尘琐事。”
老和尚说:“世人的执念,无非酒、色、财、气,师弟谨守戒律,独善其身,酒色二字,敬而远之,但红尘中,最令人烦忧的,就是财和气,财为贪欲,气是嗔痴,师弟对贪嗔痴,都没有悟透啊。”
王佛爷笑道:“确实,我毕竟身在公门,还有雄心壮志没有达成,所以频频到佛前祈求,只愿我佛让我顺遂如意,待我彻底退休,断了红尘之后,也愿意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纵使散尽家财,我也无怨无悔。”
老和尚闻言,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便要离开大殿。
王佛爷惊讶的说:“师兄要给我开悟,怎么走了?”
老和尚摇头说:“老衲远离红尘,无法以红尘心,为师弟开释,只有红尘中人,才能解脱师弟心中的困惑啊。”
王佛爷微微皱眉:“谁?”
老和尚说:“打井的人。”
说罢,他就离开了大雄宝殿。
王佛爷正疑惑时,玉佛另一侧,已经响起了刘浮生的声音:“王伯勿怪,是我恳求遗梦大师,把您请到这里来的。”
王佛爷脸色一变说道:“刘浮生?你把我诓到这里,想干什么?”
刘浮生说:“我想和您,推心置腹的聊一聊,毕竟在佛祖面前,您应该能和我说说心里话。”
佛祖面前……
王佛爷抬头看向玉佛。
刘浮生则站在他身边,面朝着腾云渡海的观音大士。
玉佛两侧,两人一坐一立,仿佛毫无牵扯,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刘浮生说:“王伯可知,玉佛因何一体两面,一尊佛陀,一尊菩萨吗?”
王佛爷淡然道:“佛法庄严,亦可普度众生。”
刘浮生点头说:“没错,佛法庄严,是以弟子们虔诚敬畏,不敢忤逆,普度众生,是以百姓爱戴,得到心灵的救赎,向往西方极乐净土。”
王佛爷说:“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讲出来吧。”
刘浮生笑道:“我想这玉佛一体两面,就像你我这样的为官之人。”
“为官者,坚持原则,敬畏党纪国法。党纪国法,便是我们心中的佛,不敢有丝毫的忤逆。”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有所建树,为的是服务人民,造福百姓,正如这渡海观音,普度众生。”
王佛爷说:“有理,你确实有几分佛缘。”
刘浮生笑道:“王伯,您深谙佛法和为官之道,应该明白钱财和权势,都不足为凭吧?”
王佛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刘浮生步步紧逼:“您是虔诚的佛教信徒,为何要违背心中的信仰?面对玉佛,您总得直面内心,回答我这个问题吧?”
王佛爷眯着眼睛说:“我王某人为官以来,从未做过亏心之事。”
刘浮生摇了摇头说:“王伯太不实在了,您这个态度,咱们就没话好谈了。”
王佛爷说:“这里本来就不是谈话的场所。”
刘浮生笑道:“王伯,您蒲团之下,有一份资料,您先拿出来看看,然后再回答我,这里适不适合谈话吧。”
夕阳晚照,大殿之内,灯火通明。
王佛爷将蒲团下方的资料拿在手中,皱着眉头,越翻越快。
“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王佛爷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刘浮生笑呵呵的说:“王伯,您别怀疑胡伯,他既然答应你,手里的东西,不会泄露出来,那就一定不会交给我……这些东西并非省纪委提供,而是当年陆茶客和项东搜集的,关于您的,违纪违规的证据。”
“对了,辽南市那边,还有一部分资料,我没放在这里。”
王佛爷立即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陆茶客和项东与自己为敌,手中自然掌握了很多证据,后面扳倒陆茶客的,正是刘浮生,他能得到陆茶客手里的证据,并不算奇怪。
至于辽南市,除了李宏良,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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