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村长把着往前伸了一点,道:“最近风声有点紧,听说上头要派人来查。二贵,从明天开始,工人只上一个班,你回去跟他们讲清楚一点,叫他们的嘴巴都给我闭紧点!”
“知道。”
“这是大事,别喝酒多了,给忘了哈。”
“肯定不会的。”
小齐却是有些疑惑地道:“村长,一个月前不是就让咱们停产整顿、消除安全隐患了吗,咱们还不是照样天天出煤?也没出啥事嘛,紧张个屁啊。”
二贵瞪了他一眼,“你懂啥?虽说该挣的钱不能不挣,可上头来查也不能顶风上不是?咱们减少出煤量,这叫边生产边整改,先拖一段时间再说。村长,你说是不是这个情况?”
“就你小聪明。”
村长吃了口菜,继续道:“要是真按照要求把安全检测设备置齐了,那得花多少钱啊,咱们还不都得喝西北风去!”
他们吃饭喝酒的时候,曾家辉与金科长、李记者等人在旅馆里吃的却是方便面。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等人出去吃饭的时候,会有人上门找不着人。
这一情况还真让曾家辉猜到了,几人刚吃完面正收拾,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几人一起停下动作,互相看了看。
曾家辉镇定的问了声:“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压低的声音:“我是黑子。”
曾家辉冲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杨成过去把门打开,带着黑子进了屋,又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黑子就是举报人,他真名叫付小力。
付小力有点局促地看了看屋里的人,“你们就是安监局的同志?”
杨成一指金科长,说道:“这位就是县煤矿安全监察局的金科长。”他又指了一下李佳,“这是报社的李记者。”
然后转头看向了曾家辉,他不知道如何介绍。
曾家辉却是淡淡的一笑,“我不是坏人。”
杨成这才对付小力道:“这里没外人,来,你坐下说。”付小力坐下,其他人坐在床上。
付小力道:“我叫付小力,不是本地人,在雷家沟煤矿打工有两年时间了。”
李佳连忙拿出采访的笔记本开始记录,“你不是说你叫黑子吗?”
“那是我小名,矿上没人知道,只有开始接你们电话的那人,他是我一个亲戚,只有他知道我的真名。”
曾家辉只听不说,静静的观察着他们。
金科长道:“你给安监局写信说你们矿上出了事故?”
付小力点头,道:“半个月前的一天,我下井挖煤。下去没多久,突然听到轰一声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
“哦,后来是个什么情况?”
“我头上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床边已经坐着村长了。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些水果营养品什么的。”
付小力似乎在认真的回忆当时的情况,“村长当时假惺惺地对我说:小付你醒了呀?哎,可把我急坏了。我当时头是懵的,于是就问懂村长这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多说,只说是出了点小事故,大石头砸下来,我就脑袋上碰了个口子。”
“那你怎么说?”
付小力继续说道:“我就问了一下当时在什么地方,村长说是在医院。我又问医药费的事,村长说不用我自己操心,矿上会替我出……。”
“你当时什么反应?后来的情况怎么样?”
曾家辉终于在旁边问了一句。
付小力想了想,道:“我以前也碰上过事故受过伤,可村长从来没这么关心过我。过两天我伤好了想出院,可村长和二贵又来过两次不让我出院,就这么拖了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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