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自然没意见,他向来都很尊重江寒,而且他很善良,电话里听江寒的口气,这个小堂妹像是出了不好的事。
他对这个小堂妹的印象很深,五六岁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但眼睛特别大,特别黑,也很懂事,小小年纪就会帮家里干活,就是胆子有点小,也不爱说话,也不知道这孩子出了啥事,朗月还是挺担心的。
小堂妹叫江冬梅,九岁了,比朗月第一次见她时长高了些,身形也抽条了,眉眼很精致,只是太瘦了,如果营养足够,一定会是个极漂亮的小姑娘。
江冬梅怯生生地躲在江寒身后,小手还紧紧拽着他的衣摆,大眼睛特别不安,怕朗月不欢迎她。
“叫朗老师。”
江寒低头说。
“朗老师。”
江冬梅的声音比蚊子还细,仔细听都听不清。
“真乖,第一次见面,得给个红包,收下吧!”
朗月笑着掏出早准备好的红包,弯下腰,和女孩面对面平齐,将红包塞进她的手里。
江冬梅手抖了下,像是被红包烫了,她拿着红包束手无策,抬头不安地看江寒。
江寒微微点头,她这才安心收下,冲朗月挤出笑。
她能感觉到朗月的善意,她喜欢干净漂亮的朗老师,大堂哥说,以后她会留在这儿上学,老家她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
她不想回老家,可她舍不得妈妈和姐姐,但妈妈哭着让她走,还说继续待在家里,会让家里丢脸,她爹和弟弟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懵懵懂懂的江冬梅不明白,明明受欺负的是她,为什么爸爸不去骂欺负她的人,反而骂她不安分,还打她打得那么凶,要不是妈妈和姐姐拦着,她真的会被爸爸打死的。
她被打得遍体鳞伤,爸爸说不准请大夫来,妈妈和姐姐不敢违抗,只能偷偷去山上采草药,捣碎了敷在伤口上。
当时她烧得迷迷糊糊的,恍惚间看到了去世的奶奶,家里对她最好的就是奶奶,奶奶总说当女人比牛马都命苦,还说下辈子投胎,就算去畜生道,也不当女人了。
小时候她听不懂,现在她有点懂了。
当女人真的好苦啊!
她没死,被草药救回来了,可她也不敢出门,一出去就会被村里人指指点点,还有人骂她不要脸,丢尽了村里的脸。
在家里她连呼吸都不敢,怕会惹怒爸爸,又毒打她一顿。
在大堂哥回来之前的那几天,她过得好辛苦,有时候都觉得,其实死了也挺好的,至少比现在这样好。
于是,趁爸爸妈妈和姐姐去地里干活,她跑去山上采了牛羊都不吃的草,因为牛羊吃了会生病,还可能会死。
当时,江冬梅一个人坐在家里,手里拿着一把草,正准备塞进嘴里时,大堂哥推门进来了,救下了她。
得知了她的遭遇后,大堂哥将欺负她的男人狠狠揍了一顿,还想去找镇上的派出所抓那男人,被村里的人拦住了。
后来,大堂哥就带她来了这个美丽的大城市,她很少出村子,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也没坐过汽车,火车连见都没见过。
这回她大开了眼界,跟着大堂哥坐了汽车,还坐了火车,大城市里的人都好漂亮啊,还有那么高的楼房,她只要一想到,以后都可以在这个美丽的城市生活,她都开心死了,甚至有点感激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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