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沈秋白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夏青青这才转过头,关切地问:“怎么又咳嗽了?”
“没事,喉咙有点干。”
沈秋白假模假样地又咳了几声,然后喝了口茶,心里这才舒服了。
“你每天有按时吃药的吧?”夏青青还是不放心。
都好久没咳嗽了,怎么突然又咳起来了?
难道她的药丸出问题了?
“有按时吃,早上吃的茶叶蛋有点干,真没事。”
沈秋白有些心虚,不敢看夏青青关切担心的眼神,而且他早上吃的是小笼包油条配豆浆,根本没吃茶叶蛋。
一句谎言需要越来越的谎言去圆。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句话了。
“你肯定是忙得干吃了吧,没豆浆你也喝点水啊,真是的。”
夏青青低声嗔怪,沈秋白一忙起来,总是忘记按时吃饭,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一点都不爱惜身体。
“铁牛忘了买豆浆,他记性总不好。”
沈秋白毫无心理负担地让铁牛顶锅,此时他心里暖融融的,青青果然最在意他,刚刚看江寒,只不过是出于好奇罢了。
“铁牛记性确实不好,这也没法子医,以后你自己多上点心。”
夏青青信以为真,一点都没怀疑沈秋白说谎。
在她心里,沈秋白是最光风霁月的,怎么可能说谎?
滚齿机厂的厂长办公室里,铁牛任劳任怨地打扫卫生,冷不丁地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肯定是娘想我了,一会儿给家里打个电话。”
麻利地擦好桌子,铁牛直接用办公室的电话打长途,辗转了好几分钟,才接通了他老家的村委电话,他十分钟后再打过去,听到了他娘亲切的声音。
“娘,我铁牛,刚刚你肯定念叨我了吧?我咋知道的,嘿嘿,我打喷嚏了呗,娘,你别总记挂我,我现在吃得饱穿得暖,比在蜜罐里还甜,我给家里寄的钱收到了没?给家里盖新房,不用给我攒着娶媳妇,沈哥说我现在还小,不着急娶媳妇……”
“我知道,沈哥就是我亲哥,我肯定孝敬他,娘,我挂了,记得盖新房啊!”
铁牛再三叮嘱他娘盖新房,家里的三间破窝棚都快塌了,他这些年的津贴没怎么花,还有沈哥单独给他开的工资,攒了两千块,前阵子他都寄回家了,应该够家里盖新房。
他娘在电话里一个劲地念叨沈哥的好,还让他孝敬沈哥,这还用他娘吩咐?他肯定把沈哥当亲哥一样孝敬,命都能给。
挂了电话后,铁牛咧着嘴,自个乐了一阵,提着拖把去水房打水,回来拖地。
画廊。
朗月有点尴尬,虽然他是主人,可现在他却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人,面前这两人打情骂俏,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咳咳……”
朗月清咳了几声,提醒这二位别太过分,他还在呢。
而且还有小孩子在,他真担心这二位情到深处,会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
小鱼关心地看着朗月,听到他咳嗽,小家伙犹豫了下,乖巧地捧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移到朗月面前,大眼睛看着他,小声说:“喝水就不咳了。”
每次他咳嗽,姐姐都会让他喝水,然后喉咙就不痒痒了。
朗月心里一软,冲小鱼温和地笑道:“谢谢小鱼。”
“不客气。”
小鱼羞涩地笑了,眼睛很亮,因为他很开心,他被人感谢了,说明他是个有用的人,不是废物哦。
朗月眼神更加温柔,他在小鱼身上,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而且他和小鱼一样幸运。
他有爱他的父母兄姐,小鱼有爱他的姐姐。
他们生而为人,是不幸的,因为他们有先天性的缺陷,导致他们异于常人。
可他们又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有非常爱他们的家人,给了他们富足的爱,所以他们比很多普通人都要幸福。
朗月虽然不渴,但还是喝了小半杯茶,小鱼更开心了,看向他的眼神也更亮了。
夏青青脸有些红,她被沈秋白的咳嗽吓到了,忘了是在别人家,有点失礼。
“朗先生,谢谢您愿意收我弟弟当学生,这是我自制的药丸,对您的身体应该有点用,这是我祖传的方子,济仁堂您听过吗?”
夏青青拿出了一瓶药,和司锦衣的药丸一样,都是调理身体的,很适合朗月,她还特意提起了解放前沪城有名的药堂。
“当然听过,听我母亲说,我兄长小时候得了肺病,圣玛利亚医院用了当时最好的药,都没有效果,我母亲无奈之下,带着兄长去了济仁堂,给我兄长看诊的老大夫姓夏,叫夏觉明,他是我兄长的救命恩人,给我兄长开了三个药方,每次五帖药,我兄长康复了,去拍X光,他肺上的洞消失了,非常神奇。”
朗月听到济仁堂,一下子激动了,还提起了他兄长的传奇经历。
他这次回国,最大的原因是想找这位夏觉明神医,替他调理身体,可惜他没能打听到夏大夫的踪迹,济仁堂现在变成了民安大药房(杜撰),很多解放前工作的老人都退休了,时过境迁,打听一个人太难了。
“夏小姐,您和济仁堂是什么关系?”朗月激动地问。
他刚刚突然想到,夏青青姓夏,难道和夏觉明大夫有关系?
“您刚刚提到的夏觉明大夫,就是我外公,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不过这药丸的方子,是我外公传下来的,您可以放心。”
夏青青心情也有些激动,她没想到外公和朗月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夏大夫竟不在了,难怪我打听不到他的消息,对不起,夏小姐请节哀!”朗月歉意道。
他拿起那瓶药,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药香飘了出来,他顿时精神一振,就像是吸氧了一般,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朗月忍不住倒了一颗药丸,放进了嘴里,一点都不苦,而且很快就化了,一股暖流从喉咙迅速涌向全身,真的比吃了人参果还快活。
“这药好厉害,太神奇了,夏小姐,这药要多少钱?”
朗月像珍宝一样,将药抓得紧紧的,他有种预感,夏青青肯定能治好他。
“你是小鱼的师父,那就是自家人,不用给钱。”夏青青笑道。
“那怎么行,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二十万够吗?”
朗月有点不好意思,他现在手上只拿得出二十万,多了就得问家里要,可他觉得这瓶药,二十万肯定买不到,他给的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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