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船沉了大半,只余下这块连着岸的甲板。
能跑上来的人都跑了上来,跑不上来的人都掉以了河里。
混乱之下,会水的还有生还的机会,而不会水的——
苏辛夷想起刚才被官府的人盖着白布抬上岸的几具尸体。
那时她还在猜测,里面有没有司漠原。
他头部受伤,腰部的伤更重,那种混乱之下,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他不能自救,更不可能有人救他。
在她这里,他八九不离十,已成水下鬼。
可此时,她却感觉到了那如水鬼般冰冷的手,正落在她的肩膀上,贴着她的颈肉,如同来自地狱的刀。
她僵立着身体不动,任带着冰凉水气的气息刷过耳际。
“辛夷,为兄为了救你,命丧河底,你说你该如何报答为兄?”
苏辛夷依然没动,从他的气息来分辨距离,只要她转头,那就是一个天大的误会的距离。
司漠原在明知她下黑手,却假装不知,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
不过不管什么药,她都要将葫芦嘴给倒过来。
你以为姐害怕,可姐偏要反其道而行!
“兄长这是成了水鬼,想要来拉小妹当替身吗?”她不动,眼睛依然看着卫无渊那边,此时菀华公主依然揪着他的衣袖,他说了句什么,公主摇了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最后,他也只好任她扯着。
苏辛夷扁了扁嘴,跟着耳朵一阵湿凉感滑过:“我想让辛夷永远来跟我做伴,可好?”
身后的司漠原越来越过份,苏辛给感觉到侧颈有湿滑的东西缓缓滑过,她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脖子,往旁退了一步,刚好撞上了旁边的人。
身边响起阴冷的笑声,她的腰被人狠狠一揽,整个人便贴上了一个冰冷的胸膛:“为兄第一次发现,长大的辛夷比小时候可爱多了。”
他暧昧地揽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轻喃,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任任个人看了都会误会两人的关系。
苏辛夷想要挣扎,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或许,他想看的便是她的害怕和挣扎。
她不动,学着他的声调也笑了一声:“辛夷也发现了,长大的兄长,比小时候更加不要脸了。”
司漠原笑道:“辛夷过奖了,比起你的心狠手辣来,为兄的不要脸实在是小事。”
他说着,放在苏辛夷腰间的手暧昧地往上移了移:“辛夷,你说卫无渊若是看到你与为兄这般亲近,会怎么想?”
苏辛夷冷笑:“他怎么想关我什么事?人家已经尚主了。”
听着她从齿缝间挤出的字眼,司漠原笑得更加开心:“辛夷不必生气,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卫大人只是做了所有男人都会做的选择。”
“这么说,兄长也是这般选择了?”
苏辛夷站在人群中,感觉到了一道视线,她知道是谁,只是没往那边看。
外人看来,司漠原正亲昵地揽着她的腰,实则她的腰几乎快要断掉。
她相信,只要他再稍一用力,她瞬间就能将自己打个对折。
“怎么会,为兄当然是选辛夷了,是卫无渊太没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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