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看向白柳,白柳直接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周子规出来,他朝卫无渊说了句:“我有些事, 要出去一趟。”
然后又看向苏辛夷:“锅开了,但糖糕冻得有些严实,等我回来再继续添两把火应该就可以了。”
苏辛夷点点头,脸上有些好奇。
而这时,白柳居然走到她面前:“苏小姐,那个宫姑娘说还想见见你。”
苏辛夷:“……”
她怎么还没离开?
就在她看到陈氏,生了卫无渊气的那天,袁婶就把她给打发了,说是卫无渊的意思。
她以为周子规已经把她安置好,她基本上也算是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了,怎么又冒了出来?
而且还在缠着周子规?
就算周子规心软,周夫人若是知道,会放任她?
这时卫无渊皱了皱眉:“我不是让你给她找个住处,给她些银子,再给她寻个不用抛头面的营生,让她不要再来打扰了吗?”
说到这,白柳更气:“小人就是按着大人的吩咐做的,她会绣活,小人就给她联系了个绣坊,手中的活计是长年不断的,也不用抛头露面,就算交活的时候,与她交接的也是位婶子,人很好。而且小人也按您的吩咐给了她些银子,当她的储蓄,当时她也答应小人了,不再打扰咱们,谁知她竟……”
白柳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又粘人的姑娘,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卫无渊放下手中的烤得快要入味儿的紫河车:“我去看看……”
苏辛夷却拦住他:“她找我的,还是我去吧,我倒要看看,她又要闹哪样。”
之前她就看出来,宫瑶不可能轻易放弃周子规。
她答应周子规的,已经帮了他一次,现在她和卫无渊都确定关系了,没理由再继续这个谎言,直接说清楚,让她别再来烦她就行。
其他的还是让周子规自己解决吧。
看着她沉下来的神情,卫无渊知道她这是下定决心要把与宫瑶说清楚了,便也没有再坚持。
只是提醒了她一句:“那样的人,你不必拐弯抹角,顾及她的心情,直说便可。”
有些人,你越是顾及她的心情,越是登鼻子上脸。
想到自己刚才还是野蛮女友的模样,让他一个堂堂状元郎在那烤羊。
这会和他却担心她会吃亏,细心叮嘱,她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但她弱柳扶风的柔妹表妹的人设早就崩得一塌糊涂,现在再捡回来,好像来不及了。
只能说:“放心,她在我这占不了便宜。”
等等,这语气听着怎么像是泼妇,应该换一种说法。
可话说过说出,也收不回来了,她干脆不看他,转身直接朝着大门口去了。
也就没看到卫无渊漾起的嘴角,荡阒温柔的波纹。
卫府大门口。
宫瑶正试图将一副自己亲手绣的棉袖递给周子规。
但周子规只定定地站在她面前,面色冷淡,并未伸手去接。
“周公子,这棉袖我过年的时候便绣好,想要给你,但一直无法见到你,所以拖到了现在,现在年节虽过了,但天气还很冷,想来还能用上一段时间,你……且收下这个……”
她一边说,一边发抖,不时地单手搓着肩膀,看起来好像很冷。
但周子规却像是没看到似的,连请她进屋说的意思都没有。
只站在原地淡淡地回应。
“宫姑娘,当初我答应你父亲带你回京城,并且妥善安置你,现在你有了处住,也有了不错的营生,虽说这些算不得是我一个人做的,但也算完成了你父亲的承诺,以后你我各自安好,莫要再到我家。家母对你多次上门讨扰,已在责怪于我了。”
苏辛夷与卫无渊已算是修成正果,母亲也就没有理由再死盯着辛夷。
他也知自己当初放任她利用自己的心软转移母亲的注意力不公平。
但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公平的事。
她的父亲利用一个并不算十分难得的消息,交换自己女儿在自己走后有一个安身之所。
她想用自己的柔弱在从他这里谋取一份后半生的安稳与虚荣,可曾想过这些对他公不公平?
人与人之间,若没有真心相待,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宫瑶不敢相信地看着周子规,好像第一天才认识这个人一般。
一瞬间好像也不冷了,上前一步,欲想拉他的衣袖。
却被他轻巧地退躲开。
“周公子,你为何……你……你不是这样的,你原本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不是因为任何人,我原本就是这样,是你自己将自己看到的东西美化了而已。我答应的是你父亲给你一个安身之所,却没有承诺他要照顾你一辈子,你的一辈子与我没有关系。”
他的态度依然是温柔的,但说出的话,却不给宫瑶任何想象的空间。
她不肯面对现实,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后退:“不,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明明……”
“我在宫姑娘眼里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在乎,只是希望宫姑娘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周子规说完这句,转身进了大门。
却不巧,刚好与同样出来的苏辛打撞上正着。
苏辛夷惊讶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回。
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只是无奈地笑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苏辛夷摇头,欲言又止,但最终没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干脆利落,但这样确实是最好的,不管对谁。
两人相视一眼,擦肩而过,周子规虽然不知她为何也出来了,但他还是小声说了一句:“不用顾及我的面子,按你自己的想法做。”
只是这一切看在门外的宫瑶眼里,却是眉目传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眼中涌出怨恨,若不是有她,若不是有她——
可随即,她又硬生生将这股怨恨压了回去。
待苏辛夷出来时,依然是那副凄苦的样子。
“你找我有事?”苏辛夷的态度一如以前那般冷淡中透着倨傲,宫瑶这样的人太会顺杆子爬,真的不能给好脸色。
一看她这态度,宫瑶脸色一白,瞬间没了底气。
“我……我……”
苏辛夷见她半天没“我”出一句话,干脆转身:“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说完,便要转身进大门。
宫瑶一急,连步追上来,扯住她的衣袖,猛地跪了下来——
苏辛夷眉头猛地一皱,这女的怎么回事?
动不动就跪,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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