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一大早卫府的老管家便接到了几只大箱子。
送箱子的人说是大小姐让人送来的,并且不让他打开。
他怀着满心的疑惑,一上午绕着箱子转了两三圈,也没弄明白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中午的时候,卫无渊回来了,身后是周子规和齐岳严。
一看到他,老管家有了主心骨,赶紧迎上来:“大人,大人,小姐早上让人送来了几箱东西,还不让打开,您看……”
老管家转身,指着停放在院中的几只箱子。
三人的视线顺着老管家指的方向看过去。
齐岳严一脸的不解,卫无渊和周子夫的神色却是微微一顿。
过了一会儿,周子规不确定道:“这当中有两只箱子,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卫无渊没说话,因为他也看其中一只箱子眼熟。
或者说,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把他送的礼物送了回来,是什么意思?
是拒绝吗?
原本今天全大理寺都能看出来的好心情,此时已被一阵狂风卷起,阴云密布。
周子规和齐岳严都有所感应,莫名地看向他。
他不声不响,走到三只箱子当中最后的那只旁边站定。
“何时送来的?”他问老管家,淡漠的声音夹着山雨欲来的风暴。
老管家从小便照顾他,岂会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危险,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早上……”
卫无渊的手指在箱子上轻轻一落,随却缩成拳:“送来的人可有说什么?”
老管家:“没……”
卫无渊沉着脸,转身就要走。
老管家一急,连忙追了一步:“大人,您看这箱子……”
“送回去。”给出去的东西,他是不会收回的,收或不收随她,丢了也好,蒙灰也罢。
老管家一头雾水,心想:这兄妹两人怎么了?可是吵架了?可是他从小照顾兄妹两人人,可从来没见过两人吵架的。
这时周子规也走了过来,无奈地看着两只眼熟到他已经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的箱子,有些无奈。
他对老管家说:“卫伯,麻烦你把这两只也一起送回去吧,就说随她处置。”
老管家:“……”
*
端靖侯府所有铺子的账目都在卫浅溪的指掌之中。
哪些真的赚钱,哪些只是她做的表面账,她一清二楚。
这次她们出门,是杨氏让她带着尹丹月巡视各铺子,让她跟自己学着怎么做生意。
现在尹丹月走了,她也没必要挨家过去。
有的直接让青月过去走趟代表她便可以,但有些铺子,她却是需要亲自走一趟,毕竟也要做做样子。
等到了中南大街附近时,苏辛夷便先自己去了卫府。
结果她一到大门口,正好看到老管家正招呼着几个外记住的脚夫,将她早上送来的箱子抬出来。
“卫伯,怎么把这些箱子又抬出来了,不是早上才送来的吗?”
老管家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大人说让送回去,他不收。”
苏辛夷:“……”
你特么送我一大箱子紫河车让我美容养颜,我一个人能吃得完吗?是觉得我太丑,要长期地吃吗?
随即她又看卫眼另外两只箱子:“那这两个呢?”
老管家:“周公子说帮他也送回去。”
苏辛夷:“……”这特么是想她吃糖糕和肥羊吃成三高吗?
老管家亲眼看到他眼中爱笑又喜庆的小脸变得了晚娘脸:“卫伯,麻烦你让他们都搬回去,直接送到厨房。”
不是美容养颜吗?
大家一起美呗。
烤全羊和糖糕山又好吃,她怎么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成三高,美食大家一起享受呗!
苏辛夷虎着小脸儿,迈进了卫府大门。
老管家站在大门口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胡子,今儿这都怎么了?脾气怎么都那么大呢,这年还没过完呢。
此时书房里,齐岳严有着与老管家相似的茫然。
卫无渊和周子规的心情似乎都不怎么好,两人一进书房,都没开口。
他看着如今变得不一样的书房,尴尬地夸了两句,结果卫无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又没话了。
本就不善言辞的齐岳严感觉此时比在战场上被敌军包围了还难受。
“对了,我还没恭喜周兄被皇上任为吏部右侍郎。”齐岳严实在没办法,只好继续没话找话。
可平时喜欢笑的周子规此时也只是勉强地笑着回应他:“哪里,不过是赶鸭子上架。”
齐岳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前任吏部尚书尹大人被调走之后,便由云大人接任了吏部尚书之职,但他老人家马上将致仕,吏部之事几乎全由左侍郎金万春打理,这半年来,说吏部是他的一言堂敢不为过,你要小心此人。”
说到正事,卫无渊的神情终于慢慢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淡然。
他接着齐岳严的话道:“金万春是前任尚书的学生,虽然那次卖官鬻爵案,他未受牵连,但却很难保证他就是干净的,这次的内试依然由礼部与吏部负责,你一上任,皇上便让你也参与这件事,可见是有意让你从中观察可有人在内试中可有问题,你要小心行事。”
周子规正色道:“这些昨日父亲也曾跟我提过,只是这金万春很懂得收敛锋芒,也相当会做人,整个吏部对他的评价,甚至比前任尚书尹大人还要来得高,皇上想要证据确凿,恐怕得需要些时间。”
他说完,两人都沉默,明显觉得他说的没错。
过了一会儿,时常在宫中走动的齐岳严突然道:“对了,就在昨天晚上,三殿下突然从触怒了皇上,连夜被关进了北承殿。”
三人同时沉默了,满朝文武,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皇帝为何突然这么做。
不!或许是有一个人是知道的,那天在万民殿上看清楚齐岳严手中拿着的那块玉佩的官员。
过了一会儿,卫无渊开口:“我依然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安王平时与三殿下的交情的确不错,既然交情不错,他就算是代三殿下去强买土地,就不应该那般明目张胆,甚至让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安王并不像这么小心的人。”
他的怀疑不无道理,但是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支撑。
就在三人都陷入苦思时,外面老管家一声惊叫,打断了他们脑中的各种猜测——
“苏……苏小姐,您……您这是要干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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