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就是颜诗蓝祖父最大的死敌。
祖父病重,受了尹家的刺激,吐血后没多久就熬不住了。
颜诗蓝知道,祖父大限将至,尹家的刺激只是让祖父的病情加快,提前了几个月去世,并不是害死祖父的真凶。
祖父临终前,也反复告诉她:“把药铺经营好,你就赢了。你还年轻,来日方长,专心你的医术和制药,不要把心思放在其他方面。”
这是告诉颜诗蓝,别去记仇,本末倒置。
只需要医术好,就能胜过尹家。
他又说,“同行相争,争的是医术,而不是心术。”
前世没过几年,尹家老太爷也去世了;儿孙同样不争气,家业很快败落。
不需要斗,他们自己倒了。
颜诗蓝前世看到尹家的落寞时,觉得很畅快。但其他中药铺子也陆陆续续关门、药市凋零。
大的时代潮流下,这个行业被席卷了进去,没人有善终,包括苦苦支撑了十几年的颜诗蓝。
兔死狐悲,颜诗蓝重生后几乎没想起尹家。
她不恨尹家,可她恨大伯。
恨他那些威胁的话;恨他自己不争气,还要故意作践祖父的心血;恨他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半点长辈的宽和。
人都很自私,颜诗蓝一样处处为自己考虑,却不会连这点尊严都不顾。
这天颜诗蓝离开,听说大老爷羞怒交加,放狠话说:“药铺烧了都不会卖给她!”
他仍不记得颜诗蓝叫什么、嫁到了什么人家,现在处境如何。只知道她是督军府的义女,能弄到钱。
既如此,还不做冤大头接手了娘家的产业,就是罪大恶极。
不过,他又怂,碍于颜诗蓝的身份地位,没敢像五弟妹傅蓉娘家那样直接把颜诗蓝从族谱除名。
“烧了我都不会买。”颜诗蓝如此说。
不肖子孙,休想如愿!
回了趟颜家,明明只是去看祖母,却受了一肚子气。
即将除夕了,颜诗蓝这边也有很多事,药铺也需要放这一年的赏钱,她一直忙到了除夕。
除夕上午,颜诗蓝早起时安排好了松香院众人的假,以及角门外的副官们的当值,更衣去督军府。
她在督军府门口,瞧见了另一名访客。
是她认识的年轻女孩。
对方瞧见了颜诗蓝,没有打招呼,也不敢面露凶恶,只是快步往里走,不搭理她。
颜诗蓝原本预备寒暄一句的,见状就落后几步,和她错开,去了夫人那边。
年轻女郎径直去找盛柔贞了。
罗澄儿来拜访盛柔贞。
盛柔贞腊月二十七订婚,二十八派人给罗澄儿送了“年礼”,是女孩儿家的胭脂水粉和两双袜子。
罗澄儿却因为家中有事,又因为给她送年礼的女郎太多了,她没太在意。
直到今天,她的管事妈妈盘点这些年礼,才留意到盛柔贞也送了。
一个新来的女佣接了,她不认识盛柔贞。
罗澄儿最近挨了夫人的骂,心情不太好,又看不起给她下礼的人,邃跟佣人说,年礼都堆楼下库房,就把盛柔贞的年礼错过了。
罗澄儿更是没想到,盛柔贞会给她下年礼。
她们关系不算特别亲厚。
罗澄儿没还礼,只得赶在除夕的上午,亲自来一趟督军府,当面送她的年礼,以及跟盛柔贞解释、道谢。
正巧碰到了颜诗蓝。
“……不用特意来的。我一到年关也会收到很多的礼,也不是每样都看。咱们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还能因这些琐事起误会?”盛柔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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