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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常鑫鸿的病情记录


尝试记录一下……?

今天搬家,搬到她对面了。

靠在门上透过猫眼凝视着江蓠卿提着垃圾出门,我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对她进行观察。

可是……

“这样,不太好吧?”

我犹豫着在心里问那道声音。

他很快就回复了,轻声嗤笑着在心里蛊惑。

“没事,她不会知道的。”

……好吧,我选择妥协。

搬家过来之后我依旧维持着以前的生活习惯,不过现在在日程不变的前提里,多了一项。

观察江蓠卿。

她今天又出门了,每天都有一个出门丢垃圾的时间段。

她今天点了外卖。

不过有时候,她楼上或者楼下的邻居会邀请她吃饭。

那些人似乎都很关心她。

我……嗯、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

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令人感到不安的那道轻蔑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他的恶意是对着我。

“窝囊废。”

他是这样说的。

“抱歉。”

我在心里默默给他道歉。

但是好像激怒他了,在这么一瞬间,我鼓起勇气产生了强烈的想要开门的冲动。

但是——

我没开门,这个冲动不是属于我的。

是他想开门。

我不能再放他出去了,他会给江蓠卿带来困扰的。

吃饭、打扫、看书——

我的生活还是这样,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中无法压制那些狂乱迷离的想法。

玩了那款《治愈游戏》之后。

我总会做梦。

做梦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清醒了许多,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约束自己。

但是还不能完全控制住。

那个家伙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人?

虽然只是人格。

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是人,嗯、暂时尊重这样的“生命体”好了。

「鑫鸿,我打算搬过来」

「到时候你下来帮我搬东西哈!」

是前任会长侯易以发来的消息。

我盯着手机屏幕,诚恳又认真回复起来。

「好的,收到」

“还听他的干嘛?”

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又不满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有那么多可抱怨的。

说真的。

他和我共用一个脑子,他知道我所有的想法。

就连我觉得江蓠卿是温柔善良的大小姐一样,他也轻易把那这个称呼叫出来了。

好难过。

明明是我先想到的。

“会长帮过我,做人要知恩图报的,所以我也要帮他。”

“虽然公会解散了,但我们还是朋友。”

我这样解释起来,试图让他理解。

但是他根本就没在听,满不在乎地在我脑海里的那个房间里踹翻了椅子。

“哐当——”

“呲啦——”

玻璃器皿被砸碎的声音传来,隐隐约约在耳边响起。

我又出现幻听了。

我捂住脑袋,有些痛苦地皱着眉,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仿佛在耳边响起。

无缘无故的,他又开始暴怒了。

“滚!窝囊废,控制权给我!”

脖子就像是忽然被掐住一样,我突然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喘不上气。

“别吵了……”

我颤抖着声音,用哆哆嗦嗦的双手拉开抽屉,慌乱地拿出我的药瓶。

旁边的被子好像要飘起来了。

床就像是逐渐拆解的积木一样,似乎要碎成一块块。

视线里看到的雪白墙壁,好像在腐烂卷边脱落。

我又犯病了。

“滚!”

“废物,去死!哈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声在耳边响起,强烈的头晕目眩,几乎要让我失去平衡站不稳。

“……”

我强忍着刺耳的耳鸣。

倒出一颗药,看都不看直接送进嘴里硬生生吞下去。

“……”

刺耳的砸东西的声音,慢慢消失了。

我单手捂着头,一只手撑在桌子的边缘弓着背喘着气,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了。

但总算……

安静下来了。

我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挪着沉重的脚步,去拿水壶给自己倒水。

我这样的情况……

好像挺严重的,但是吃药还有用。

治愈游戏官方说,会给我提供免费药物。

但是想要恢复成健康的状态,还是很困难。

他们说这是病毒的后遗症。

而我的第二人格极具攻击性,病毒化之后,就是那个样子了。

“也有不少人有这样的例子。”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能够和另一个自己和睦共处,处于是互相协助的状态。”

“有一些人因此得益。”

官方那边的医生是这样说的。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知道问题还是出自在我身上。

我感染之后的那些痛苦和绝望。

都由第二人格来承担。

他会变成那样也不奇怪,而我这种……缺陷这么明显的人,还是不要打扰江蓠卿了。

我沮丧的坐在床边,这样想着。

但是没想到在会长搬来的那天,和江蓠卿撞了个正着。

完了。

我想假装不认识她,但是眼神明显出卖我了。

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又传出来。

“哟,这不是大小姐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愉悦,我知道我也很愉悦,我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啊、那个……”

“这些饮料太重了,我帮你搬吧?”

等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忍不住把她拿出来的冰饮接过来了。

她碰过的东西。

只要一想到这点,精神就亢奋到几乎要无法控制。

“会不会有她的味道呢?”

浮夸陶醉的声音再次传出。

我突然涌现出强烈的想要嗅闻的冲动,但是这样不行,这显然不太正常。

我尽量维持自己的平静。

在吃烧烤的时候,也没有暴露出太多情绪。

可偏偏会长——

只能说他确实了解我,居然看穿了。

“鑫鸿,摘下眼镜!释放天性,做回你自己!”

会长凑过来的时候。

我就感觉已经不太妙了。

其实依照我的反应能力,应该是可以躲开的。

但是在我犹豫的那么一瞬间,身体僵住了。

也就是这样。

眼镜被摘下来了。

他取代了我的位置。

在那张奇怪的照片拍完之后,回到各自的楼层。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同疯犬似的,在一片昏暗里把她按在门板上嗅闻。

“大小姐,真想标记你……让你只属于我。”

“那些家伙的味道真恶心,都该死。”

“我要去杀了他们。”

不受控制的话,一句一句地说出来。

我试图阻止,但是无能为力。

不是,我没有。

这不是我想说的,我想要解释清楚,但是根本无法抢回身体的控制权。

“常鑫鸿。”

江蓠卿像是感到无奈般,叹气。

她应该是看出来我又发病了。

可我只能清醒着,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一如过去无数次那样。

我忽然感到很绝望。

这样恶心的怪物,她应该是很讨厌的。

我没办法控制。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我急躁地摸索着,探寻着什么似的,强烈的想要填满可怕的破坏欲。

我想把他们都杀了。

所有碰过她的人都杀了。

两败俱伤也无所谓,自己会死也无所谓,那些碍眼的家伙真是——可恨。

都杀了最好。

回过神的时候,脑子里已经被这种想法充斥着了。

怎么办。

控制不了。

对自身的强烈否定和厌恶,让我陷入更深层的绝望里。

我颤抖着缩在脑海的角落里捂着头,我绝对要被她讨厌了。

但是……

但是想象中的针锋相对没有出现。

连恶语都没有。

江蓠卿勾着我的脖子,稍稍仰起头来,展现出来的角度更方便我咬断她的脖子。

狂乱躁动的大脑沸腾亢奋着。

但是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诡异的冷静下来了。

我隐约恢复了一点控制权。

她的衣衫凌乱,我根本就没办法把黏在上面的目光移开。

“你在……找死吗?”

我几乎是哑着声音问出这句话的。

“不,我只是在安抚妒忌地发狂的病人。”

她轻飘飘说着。

连哄带骗的语气。

我晦暗不明的目光看着她抬起手,在意识到她是想摸头的一瞬间,我竟然诡异的微微低下头来配合她了。

“我要专属治疗。”

沙哑的声音分不清究竟是哪个我。

这明明不像是我会说出来的话。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抱歉,对你做了这样的事。

或者……

对不起,我刚刚失控了,我这就走。

之类的话?

但是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对这些荒诞到甚至让我觉得可笑的念头,我只有一个滚字。

嗯?

我突然后知后觉意识到。

原来我平时都是这样想自己的吗?

“常鑫鸿,来我家做客?还是去你家。”

江蓠卿已经整理好衣襟了。

我的目光游移到她的红唇上眯了眯眼,无声咧嘴歪过头,扬起恶劣的笑容。

“来我家,亲爱的。”

“你会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礼物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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