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在你们的这些事件里,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想要做到这件事,好像都必须要以一个东西作为媒介,或者说利用那个东西的力量。”
江蓠卿说着说着,话音微微停顿下来。
其他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
“神像?”
“没错,以李延祥为样本的神像。每一桩悲剧造成的诅咒,都被引到李延祥身上了,所以他们至今都安然无恙,是因为一直都有延祥在承担代价。”
江蓠卿抬起头,看着座位上沉默不语的青年。
李延祥也遗忘了很多事情。
但是他身上的诅咒给他带来的痛苦与日俱增,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他更像是……他父亲选出来的替死鬼。
“我,想起来一些了。”
关键字眼被提及,串联到一起。
神像和诅咒。
李延祥单手捂着额头,有些痛苦地喘息着。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漆黑的诡异纹路,逐渐从他的皮肤表面渗出来。
他的诅咒发作了。
但幸好,他现在神智清醒。
“在我被姐姐的美工刀,划破喉咙的时候。”
“爸爸其实有带着我,找过他的医生朋友。”
“那位沈医生取了我的血,说需要去做个尝试。”
“我的伤虽然有点严重,但是还不会那么快死。”
“爸爸用偏方给我治疗,暂时止血了。”
“我高烧昏迷不醒被带走。”
“意识朦胧时,大概能感觉到爸爸把我藏了起来,见到了沈医生的弟弟沈谨。”
“他们用羊血作为祭祀品画阵,弄成了一个仪式。”
“他们祈祷,报应和罪孽,还有诅咒转移到我的身上。”
“但是仪式因为有第三人在场,被打断失败了。”
“他们只来得及转移诅咒。”
“深重的罪孽,报应到了沈医生的弟弟身上。”
“后来爸爸带我回庙里。”
“亲手为我剔肉封存好,抽出我的骨,做成神像镇压在那个房间里,封住了沈医生弟弟的怨恨,让他无法离开房间。”
在李延祥说完这些之后。
祁南阳格外沉默。
警方来调查的时候,自然是把神像还有尸体都清理走了。
也就是说……
“那个沈谨的怨恨,现在没有人镇压了?”
“是这样。”祁南阳颔首。
他现在也懂了。
难怪那段时间,他在家睡觉总觉得不舒服,睡着了就有一种被暗中窥伺的感觉。
而且……
他回家帮忙搬家之后,他妈妈也说了噩梦的事情。
他这才知道江蓠卿做的事情。
祁南阳神情复杂又内疚。
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事情得到解决,算是很幸运了。
现在……
他也知道他妈妈梦里出现的女鬼是朱阿姨。
对方特地来提醒他妈妈逃,反而是在保护他妈。
恶魂朱松凌说旧神余孽察觉到了,也就意味着——
江蓠卿其实被盯上了。
是的,从离开红椿卫生院副本的时候,她就被盯上了。
“看来我命不久矣。”
江蓠卿默默扭头望着车窗外。
朱松凌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衣领:“这就害怕了?”
“没有。”
江蓠卿很快又乐观起来。
“至少对方是看得见的人,不是你们这种非人类,好歹还在人的范畴内,总会有对付的办法的。”
除了某个缠满绷带插着手术刀的。
这种非人类就算了。
至少其他人是人类,不至于是天崩开局。
江蓠卿又想了想。
“说起来他们之中还有人欠着我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你还和他们的人有接触?”
祁南阳皱眉,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意识。
“就是陪我一起在场景探索的机会啦,我和小朱不是决定要去临湘第一精神病院里吗,我打算把这人叫过来。”
江蓠卿暗戳戳点开手机。
她看着凌星翰的头像。
在真正变成敌人之前。
不占便宜白不占,对方想接近她,那她也反过来利用对方通副本。
在暴露本性之前。
凌星翰为了不崩坏人设,就得按照约定保护她。
“……引狼入室?”
祁南阳皱了皱眉,不是很认可。
江蓠卿也不怕玩崩了,到时候人家联合疯掉的那个把她干了,那就是面对双重打击,死路一条。
“不赌才是没希望,单独面对常鑫鸿我必死无疑。”
“这一把赌个人品。”
祁南阳连连摇头,不打算劝了。毕竟,他们现在也要到目的地了。
几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看向车窗外。
月色被厚重的乌云遮蔽。
微弱的星光也不曾涉足这里。
废弃的临湘第一精神病院笼罩在一层厚重的阴霾中,医院年久失修的外墙上爬满了扭曲的藤蔓,褪色的砖石斑驳不堪。
破旧的铁门半开着,空旷的前院什么都没有。
“我们下车看看,你先回去吧,天亮了。”
祁南阳从座椅上起身。
江蓠卿也比较谨慎,她注视着不远处的医院,下次进副本就换做是她在里面了。
“姐姐,那些东西我会帮你放好。”
李延祥下车经过她的位置,留了这么一句话。
临湘第一精神病院的工作日志。
还有药房值班人员的工作证,这两样被常鑫鸿从精神病院违规带出来的东西,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你们多加小心。”
“这话应该是我们对你说,我先进去看看我哥的情况了。”
朱松凌消失在江蓠卿的眼前。
目睹几人下车,江蓠卿也下了线。
次日上午,小朱晚起神色蔫蔫,像被暴雨砸蒙的蔫了吧唧小茄子。
“你怎么了?没睡好吗?”
江蓠卿出于人道主义,体贴关爱了一句,顺便把自己正在吃的零食分享给他。
朱松凌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婉拒。
“那个精神病院有脏东西,太精神污染了。”
“是什么?”
“像丧尸一样的东西,然后捆住我哥的项圈的钥匙,被放在档案室里锁着。”
“但是档案室的钥匙……”
“不知道在哪个医生身上,因为规则限制,我们也没和他们起冲突。”
朱松凌说道。
善魂在睡梦中看见了江蓠卿离开后的事情,因为规则限制,只能进去一个。
祁南阳和李延祥只能先回去了。
“没关系,咱们掌握的信息够多了。”
江蓠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起来,“我今晚进去一趟。”
“好。”
朱松凌颔首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
“那本工作日志,还有工作证已经还回去了,它们应该不会再跟着你了,放心吧。”
“那就好。”
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变数抹除,就不用担心有什么意外了。
不然眼睁睁跳进常鑫鸿的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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