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便成了这般模样。
不过,杨凡也能理解他们的做法,毕竟这里才是他们的家,若非逼不得已的情况,谁又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呢?
“安排人送他们去锦州吧。”
杨凡看了张文龙一眼,直接做出了安排。
刚刚他已经施展了“他心通”确认了这批人中并无清军的细作,如今广宁城处于最前线,并不安稳,倒不如提前将这批人送走。
然而,就在这时候,人群突然间骚乱起来。
或许是从最开始对于杨凡等人的畏惧中缓醒过来,突然一批人从人群里冲出来,痛哭流涕的叫喊起来。
“大人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可怜的女儿吧,她才只有十岁啊!”
“还有我的儿子,我那三岁的娃子,我早就嘱咐他要在地窖里好好躲着,可他不听话,竟然偷偷跑了出去……”
“我家男人……”
“……”
他们跪在地上,拼了命的磕头,转眼间额头就出了血,声音如杜鹃啼血,尤其是眼神里的卑微和恳求之意,让任何人心中都不是滋味。
不少大儒的眼底都划过一丝不忍。
毕竟,两国交战的时候被穷凶极恶的清军掳走,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够了!这是战争!坚壁清野之时,若非你们不肯随军离开,如今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眼看着周围同僚皆是沉默,有位大儒却站出来,寒着脸呵斥道,“救下你们已经不易,难不成你们还指望我们这些人去强行冲击清军大营不成?”
“当真是得寸进尺!还不速速退下去!”
之所以如此严厉,却是因为他清楚,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被这些人以情感绑架。
他们终究非是圣人!
哪怕是杨凡,也心存顾忌,他若是不暴露底牌,当真能顶着一位重楼级别的暴风之主和十支万骑的形成的恐怖军气冲击清军大营吗?
但是,为了一群陌生人,曝光自己的底牌,又值得吗?
这个问题,杨凡心中有答案。
但是,有时候心中的答案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却往往因为关乎道德,关乎世人的眼光,而难以坦然说出来。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
在杨凡的沉默当中,这些百姓终于是被大儒们驱赶着退了下去,回到了队伍当中,随后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锦州方向而去。
那枯黄的脸色,黯淡的眼神,让他们如一个个失去了活力的……木桩。
这一幕深深的刺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中。
毕竟,这些百姓落得这般下场,尽管有诸多原因,可是究其根本却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家罢了。
但是,舍不得离开家,也有错吗?
“厂督,回去吧。”
张文龙明显感觉到了杨凡周围的气息变得沉重而压抑,似乎孕育着一种难言的恐怖,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厂督,不用理会这些人,他们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这是战争!我们,终究救不了天下所有人!”
张文龙低声说道。
“是啊,这就是战争。”
杨凡幽幽一叹,“回城吧!至于那些被掳走的百姓……算了,这件事情再议吧!”
他知道,他无法给出任何承诺。
“是,厂督。”
张文龙闻言,松了口气。
他看着杨凡那年轻的侧颜,其实隐约知道对方的想法,毕竟,孟子曾说过,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人有恻隐之心。
物伤其类,看到同类的不幸,谁又真能无动于衷呢?
“可是,道理都懂,终究是……意难平啊!”
站在广宁城的城头上,杨凡眼眸幽幽的看向了清军大营方向。
而此时。
在庞大的清军营地上空,一个黑影高悬天穹之顶,细看下,这赫然是杨凡的佛陀金身,座下赤金莲台,身后则是八部天龙法幢。
“我佛慈悲!”
杨凡低垂眼眸,眼底无悲无喜,“摘取现世佛果后,此身还未施展过法力,今日,刚好行些善事,积蓄些许功德!”
杨凡赫然是出动了自己的佛陀金身,打算强闯清军大营!
轰隆隆!
念头转动之间,他身后已然展开了庞大浩瀚的万佛法域,佛躯猛地化作万丈,形成一个庞大无比的巨佛虚影,遮蔽天穹!
“我得菩提时,自身放大光明,照耀无量无边无穷世界……”
“我得菩提时,当以法域净土庇护众生……”
“我得菩提时,令诸有情众生,度一切苦厄……”
“……”
伴随着巨大如雷鸣般的佛音,杨凡手捏正法佛印,轰然朝着清军大营扣了下来。
“怎么回事,天黑了?”
“不好!”
清军大营立马乱了起来。
而在杨凡摘取现世佛果“万佛朝宗”后,还是第一次尽情地施展法力,只见巨大的佛印如同覆盖天地,遮蔽数十里方圆!
这若是按实下来,只怕数十里方圆都要化为绝地死域!
“哪里来的癫僧,竟敢冒犯我大清军营!”
伴随着一声断喝声,巨大的雷霆风柱卷动黑云,径直朝着那巨大的佛印冲了过去,罡风如刀刃般狠狠切割在那一只金色的手掌上!
轰隆隆!
手印和暴风风柱骤然掀起巨大的冲击波,咆哮着冲向四方。
而骚乱的清军此刻已经被约束住,瞬间万马奔腾,强烈的军气腾空而起,化作一头彪悍凶恶的狰狞恶虎,眼眸阴冷的注视着天上的巨大佛影!
真不愧是超过十支万骑的军气统合成的恶虎真灵,那等恐怖的气息,竟是还要凌驾于旁边的暴风之主一头!
一时间,大地上赫然呈现出三尊接地连天的巨大身影对峙的场面!
风雨欲来,天昏地暗!
周围天地,万籁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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