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线索
“是吗？”西竹话音落下后，陆婉芸眉头微挑。
这倒是和她估摸的方向一致。
西竹对着陆婉芸一拜，道：“卑职不敢胡言乱语。”
陆婉芸不再多言，若有所思。
“找几个可靠的人过来，我今晚要进山。”
这个吩咐来的突然，让西竹略显怔愣。她的眼中带着明显的困惑，似乎不理解为什么陆婉芸会直接对她交代此事。
按理说，不应该找楚序么？
陆婉芸仿佛猜到西竹的想法，继续道：“辗转九皇子和五皇子之间还能全身而退，如今又留在楚将军身侧，想必是个聪明人。”
“皇上知晓却不懂你——”
她伸手抬起西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
“西竹，你猜本宫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话叫西竹面上的诚惶诚恐顿时凝固。
但不过一瞬，西竹的脸色就恢复如常。她直直望入陆婉芸眼中，浅笑嫣然，“大人的话，奴婢听不懂呢。”
如此回答不叫陆婉芸意外。
她松开钳制西竹下巴的手，不再看她，只是道：“安排妥善。”
西竹沉默片刻，收了那份轻佻，郑重应下：“奴婢遵旨。”
云墨骁怎么会没有留下人呢？西竹不就是他留下来监视和盯着楚序的人？
陆婉芸本也有几分不确定，方才的话更多是试探，但西竹的反应却从侧面印证了陆婉芸的猜想。
且不说陆婉芸在皇城的时候就对西竹的身份有了猜测，便是方才西竹的自称，也足以发现些问题。
从‘卑职’到‘奴婢’，本身就是一个态度的转变。
遑论此前西竹还提过一句‘若皇上知晓，怕是会心中担忧’这样的话，加之‘东边山脉与庆国水源接壤’也颇具暗示性，陆婉芸怎么也有九分把握。
方才的举动，只是最后确认。
别忘了，楚序身边一直跟着一位‘夜莺’。
“也不知道楚序到底有没有发觉。”
西竹离开后，陆婉芸眸色微沉。
楚序好歹做了多年将军，虽说年轻，可比刘鸿难缠的多。若不是楚妃陵墓之事，他必然不会妥协。
如今西竹跟在他身边时日这样长，他当真没有半分怀疑？
不过不管有没有怀疑，这东侧山脉，陆婉芸是非进不可。
纵然从西竹的话中可以推测云墨骁没有大碍，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便无人可以打包票！
最重要的是，直到如今，陆婉芸的心中依旧不安稳！
重生的人自然对玄学更为相信，既然心中极为不安，那她就非走一趟不可！
当日夜里，西竹领着四人避开巡逻的士兵，潜入陆婉芸的帐篷。
她恭顺的站在陆婉芸跟前，没有白日那般疏远，“主母，这是主子留下的部分人手，他们四人最为拔尖，若不遇上大 波敌军，定能护您安然！”
西竹对陆婉芸的称呼也发生改变，显然是承认白日陆婉芸的猜测。
聪明人之间的来回，往往不需要明说。
陆婉芸看过四人后微微颔首，将桌上才临摹完成的地图收好，又再将头发扎的更紧一些，这才跟着西竹离开。
楚序的营帐灯火通明，副将坐在他的下首，面色略有不平，“将军，便是那人从皇城来，也不该比您的地位更高！”
副将是他的心腹，自是一心向着他。
在其看来，除了当今皇帝之外，自家将军不需要对任何人退让！
诚然，副将没有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另外一位地位崇高之人。
“这等话在我跟前说说就罢了，明日万不可在那位面前提及半个字。”楚序略带警告，“那不是你我得罪的起的。”
副将却依旧不忒，更是不满。
“他只身来到军营，难道咱们还怕他不成？”
“就算有什么得罪了，也有的是法子让他没法回去告状！”
楚序听罢眉头狠狠一皱，冷声呵斥：“放肆！若我再听见你这等逾矩之言，莫怪我不念旧情，军法伺候！”
听得楚序这般盛怒的话语，副将眼皮子一跳，意识到来人当真来头不小。如若不然，怎么会一句不恭敬的话都不能说出口？
可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副将不解，也想不出答案。
“卑职记下了。”他识趣儿拱手应下，见楚序脸色好了些许后，才又道：“只是将军，那位到底是什么来头？你给卑职透露透露？”
楚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你只需要记着，整个军营，没一个人能得罪得起。”
此时话题中心的陆婉芸已经带着四个士兵进入山脉。
说是士兵，其实说侍卫更加合适。
他们紧紧跟着陆婉芸，不敢有半分懈怠。
“主母，这处有篝火燃烧的痕迹。”
半个时辰后，一人忽然低声开口，让陆婉芸顿时停住脚步。
不得不承认，在树林中找异常这方面，她确实不如这几个侍卫。
“被雨淋湿过。”陆婉芸蹲下，刨开作为这样的枯枝落叶，伸手拿起其中一根炭黑的木棍，“下面也有发霉迹象，至少是五日之前。”
几个侍卫眼中略有诧异，显然没想到陆婉芸还有这本事。
他们本以为其只是胡乱走走，天亮的时候就会回到军营乖乖等主子的消息。但如今看来，怕是找不到人是不肯回去了。
“看来方向没找错。”陆婉芸不管四人如何想法，低声说着，“果真是东面，如果是冲着庆国的水源去……”
她那处卷起的地图，侍卫也识趣儿的点燃火折子，将其凑近陆婉芸。
“东北方向有常年积雪的山脉，如今入夏，积雪化水。”她将地图收好，接着夜空中的星宿辨别，“往这边走。”
侍卫莫敢不从，只是眼神交流间对陆婉芸多了几分臣服。
五人走走停停，到天明的时候发现一处隐蔽的山洞，思量片刻后，陆婉芸跻身入内，“修整半日再走。”
天色既明，楚序也发现陆婉芸没了踪迹。他着急上火，急的将整个军营都翻了一遍。最后再问西竹，却只得到西竹的沉默摇头。
“西竹，你要知道若大人出了什么问题，你也讨不了好。”楚序略带威胁，“大人安危不容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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