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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妥善


第四百一十章 妥善

得到南郡城的百姓安顿好的消息之时,已经是十日之后。

齐漪的来信中说那处的大雨已经逐渐停歇,虽洪水未退,但好歹是没有继续上涨。

有林菁和孟犹的出现,暗中阻拦她们的力量也被压制,让后续的事情顺利许多。只是孟犹到底因为这事儿受了些伤,如今正还养着。

“走吧,去见见左相。”

陆婉芸看罢齐漪传来的信件,眉头松缓好些。

既然她这样说,那就代表着南郡城的事情差不多已经了了,再过些时日,她们就该踏上回皇城的路途。

和陆婉芸的松缓相比,左相的神情就显得格外的凝重。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受了伤,做父亲的如何有不担心的道理?

即便孟犹的回信中说明自己并无大碍,可没有亲眼见到,左相心中都是不安稳的。

因着这个缘故,见到陆婉芸的时候,左相委实没什么好脸色。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行礼之时左相也极尽敷衍,虽面上勉强看的过去,但确实也单着怨气。

陆婉芸挑眉,并无和他计较。

自己的孩子受伤所以心中憋着忍着,再正常不过。换了陆婉芸自个儿,怕还没有左相这般淡然。

不过再是如何,今日陆婉芸也不会忘了自己亲自走这一趟的目的。

“孟公子此番的功劳本宫看在眼中,待他回来,本宫自会给左相和孟公子一个满意的褒奖。”陆婉芸坐在主位,“左相你所求,本宫和皇上自有衡量。”

这话让左相面色不大自然。

他所求自然是孟家在他告老还乡之后还能蒸蒸日上,乃至于更上一层楼。

可他如今已经位至‘左相’,在不造反、不谋逆的前提下想要更进一步,唯有一个选择。

——成为国丈。

可若要成为国丈,就得自己的女儿成为皇后。

思及至此,左相不动神色的看了陆婉芸一眼,一时间不知这皇后娘娘到底是真知道他所求,还是只是说些场面话。

但不管如何,左相自个儿是不可能将这话说出口的。

现下自己那唯一一个不曾婚配的女儿就在宫中,凭借着她的才情样貌和家世,只要陆婉芸不加以阻拦,得到妃位,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事实上按照正常的发展,也理应如此。

只可惜这燕国从云墨骁登基之后,就再也不能用常理来评判。

陆婉芸对左相的反应倒是不觉着意外,毕竟送自家女儿入宫的人是个什么心思都不难猜出。

所以她只视而不见,道:“虽说本宫和皇后记着孟公子的功劳,但让孟公子受伤的人却不能姑息放过。”

“只是本宫如今委实头绪不多,不知左相可有什么猜测亦或者想法?”

左相听罢后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只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越发怪异。

他拱手道:“皇后娘娘都不知是何人所为,微臣又能从何处知晓呢?”

“如此?”陆婉芸的神色略显惋惜,“如今南郡城疫病虽得以控制,但此前突起之时难免会有意外。”

“孟公子在那时候被歹人所伤,其恶毒可见一斑。”说着,她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孟公子养伤的日子里,会不会又一不小心就染上疫病。”

这般惋惜担忧的神色倒不像是作假,可左相心中也清楚,这是陆婉芸在明晃晃的给他下套。

可就算知晓,左相也不得不一脚踏入。

瞧着话里话外都是担忧,可又焉知不是另一种威胁?

别忘了,林菁虽是与孟犹一道抵达南郡城,但本质上是和齐漪、邓琳一样,只听从陆婉芸的吩咐。

一个医者能对伤患做的事情,可太多太多。

“皇后娘娘说的是,被您这般已提醒,微臣倒是想起了些事情。”左相心中憋闷,却到底开口,“待微臣捋清查明后,再像您详细禀报。”

陆婉芸满意勾唇,喟叹道:“左相为官多年仍坐得稳这个位置,看来当真是有能耐之人。”

左相干笑着应和:“皇后娘娘谬赞。”

“既是有能耐,又何必非得走一条众人都要走的路?”陆婉芸却话锋一转,让左相霎时不知应当做出怎样的表情来,“以家中女眷维持府邸繁荣,实在是下下策。”

“微臣不明白皇后娘娘您的意思。”左相自是不应,连带着语气都僵硬好些。

陆婉芸却站起身来,似笑非笑,道:“你是聪明人,应当早就猜到本宫和皇上让世家女入宫,并非是为了选秀。”

左相不吭声,一副摆烂模样。

见他如此,陆婉芸也不在意,更未有恼怒的趋向,“既如此,左相还惦记着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可能性吗?”

“事在人为。”左相对着陆婉芸作揖,确实不卑不亢,再不见方才提及孟犹之时的紧张忐忑,“只要皇后娘娘不加以阻拦,成与不成,谁又知道呢?”

“便是您横加阻拦,结果如何,也尚未可知。”

言下之意,便是非得让孟纤去搏一搏后妃之位。

这让陆婉芸眉头微皱。

倒不是觉着左相这般想法多么不可理喻,而是有些不解。

“便是让孟小姐半生都心怀不甘?”

左相微怔,他自是知道孟纤和江黎之间的情意的。

但那又如何?

“世家之女,有几个能如愿以偿的?”

他忽而嗤笑,随后的话更是极为冒犯。

“当年皇后娘娘还在庆国的时候,不也是身不由己?不也是辗转多年,才得偿所愿?”

“放肆!”馨雪听罢当即冷呵,丝毫不顾忌眼前站着的是一朝左相,“左相大人,你岂能妄议皇后娘娘!”

左相伏身,端的恭敬:“微臣失礼,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陆婉芸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左相又焉知当年非是本宫所求?”

这话让左相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可庆皇之前——”话至此,他猛地止住。知晓那话不改说出口,便快速转换,“大皇子是您和皇上的亲子,您又何必以此玩笑。”

“左相说的是。”陆婉芸轻飘飘的应了句,瞧着当真不在意的很,“但事情贯来是一码归一码,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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