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不是私兵？
“五皇子？”守城的将领眯眼打量许久才勉强认出燕扬，“五殿下深夜出城，又带着这么多人马回城，当真是剿匪？您可有皇上手谕？”
充满怀疑的话让燕鎏面色极度难看，他认出此人也是兵部任职的官员，只是官职不高，所以不常在朝堂露面，而是常年驻守皇城城墙。
他沉着脸，道:“你射杀了本皇子带出城剿匪的人，还胆敢质疑本皇子？你好大的胆子！待本皇子禀明父皇，且看你如何交代！”
燕扬说的没错，若他真去和燕皇禀告，这将领定会倒霉。可就算知道这一点，将领的神色在火把的照耀下依旧是似笑非笑。
虽他此时闭口不言，却唇角微勾，仿佛在看什么笑话。
“皇兄这话说的，怕是会让尽忠职守的将士们寒心。”云墨骁从暗处驾马走了出来，身侧跟着齐迅和陆婉芸，“这死在城外头的，不都是皇兄绞杀的山匪？”
“亏得皇兄本事高强，联合守城将士们射杀了他们。否则这兵强马壮的，若真闯入皇城，怕是要掀起一阵动乱，扰了皇城安宁啊！”
云墨骁瞧着颇为感叹，言辞里都是赞扬，却让燕扬脸色越发阴郁，狠狠地磨着后槽牙！
“原来如此！皇弟果真好手段！”燕扬在看见云墨骁一行人的时候就知晓这事儿和他脱不了干系，当即明悟冷笑，“我道为何会这般，却不曾想此番竟是着了你的道！”
“皇兄言重。”云墨骁笑眯眯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是了，云墨骁也不过是散布了个假消息，此后又做了什么呢？
“倒是五皇兄你，此番出城竟是悄无声息，也不知道这缘由为何啊。”他驾马缓缓靠近燕扬，在离他还有半米距离的时候便停住，“我想想，出城的令，不会是兵部侍郎给的吧？”
“你！”
燕扬心头发紧，盯着云墨骁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云墨骁却老神在在，不紧不慢的再度开口，“五皇兄，时候不早了，告辞。”
话毕，他果真没有分毫迟疑，直接扭转马头，与陆婉芸一道离开。至于齐迅，则留了下来，朝着守城的将领而去。
这般情况让燕扬恨意愈盛，可最后只能看一眼死在外头、正被守城士兵们运上板车的那些人马，就策马离去。
就算看出来那将领和齐迅极大可能相识又如何？云墨骁既然露面说了那些话，就不仅仅只是来和他打个照面，而是在威胁警告，让他吃下这个亏！
燕扬神色难看至极，拽紧缰绳的力道像是要将其徒手拧断。
一个时辰后，云墨骁和陆婉芸已经回到七皇子府收拾整理好，虽夜色深沉，但二人都没有歇息的意思。
他们坐在书房中，面前摆着一个沙盘。
若燕扬能见着这个沙盘，定可以一眼看出这就是他今夜去的那座山峰。
“若是普通的士兵，不会让燕扬如此狼狈的回来。”陆婉芸面色略微泛白，她伤势到底没好，此番非得跟着出门就更是累着身子。
云墨骁担忧的瞧着她，却在陆婉芸微微摇头中压下到了嘴边的关心话语，只扶着她在沙盘旁边的坐椅坐下。
“那些死在皇城外的兵马，是兵部侍郎拨给他的。”云墨骁这才开口，“虽说不至于以一当百，却也不该这样凄惨。”
“按照燕扬的性子，他带的人至少是回来的三倍。”
陆婉芸微微皱眉，若至少是三倍，那就说明刘家藏在山中的确确实实是一块硬骨头。毕竟燕扬此番是铩羽而归，显然是没有任何收获。
至于山中那些兵马还剩多少——
“齐讯会解决这个问题。”云墨骁看出陆婉芸的思量，“他虽说是户部侍郎，但昔日他是盯着文武状元的双名做官的。”
陆婉芸惊讶一瞬，便又觉着也算正常。
若是文武状元，也难怪他这般炽手可热，皇城中大半女子家中都想给他说亲，而齐漪也因着是他的妹妹儿在诸多千金小姐中脱颖而出。
便是寡言少语、性子冷淡，也多的是人愿意捧着她。
没看昔日的刘如玥也对她百般依赖、言听计从？什么关系好合得来，说直白些就是为了借住齐漪来与齐讯打好关系，让齐讯为自己所用！
“我倒是怀疑，刘家养的那些所谓的私兵，兴许不是‘私兵’。”陆婉芸点了点沙盘中那藏匿于山阴处的洞口，“士兵需要场地操练，强调纪律和整齐划一，至少燕国是这般。”
“可这山峰虽不说险峻，却也没几处平坦的地方，刘家若要操练士兵，在山洞中怕也并不可行。”
“再者，就算山洞中场地足够，又有几个能日复一日的忍受在暗无天日且狭小的地方训练？”
这话让云墨骁眯眼。
他也盯着那沙盘看了许久，后忽而道：“卿卿的意思是——”
“是与不是，等齐大人回来后，就知晓了。”陆婉芸在山脚处虚虚画了个圈，“燕扬和他们交战的地方，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云墨骁点头，看了眼天色，道：“齐讯应还有一会儿才会回来，你先去歇息，明日再将齐讯带回来的消息告知于你。”
陆婉芸没有拒绝，由着云墨骁将她送回房间。
也正如云墨骁所言，齐讯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白。他快步入了云墨骁的书房，衣衫略有凌乱，衣摆裙袂处更尽是脏污和血迹，脸侧还有着一道堪堪结痂的伤口。
“如何。”
见齐讯脸上的伤口并不深，此时也已经止住血，云墨骁便直接略过。齐讯到底不是什么正经的文官，这点伤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不是简单的私兵。”齐讯指了指自己脸颊上的伤，神色是云墨骁从未见过的难看，“他们发觉我之后用的以命换命的打法，这伤本来该在我的脖子上。”
云墨骁指尖轻扣桌面，面色越发凝重。
“我怀疑，可能不是私兵。”齐讯表情极为严肃，语句几乎一字一顿，“而极有可能，是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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