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章 步步惊心-四福晋102
对着十四阿哥时，若曦可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还能理直气壮的与他争论。可等十四阿哥一走，只剩自己和八阿哥，若曦却开始紧张起来。她低着头，手里揉弄着披风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八阿哥看了她一会儿，面带微笑地道:“太子爷的一句玩笑话却很是贴切。我看你，不仅拼命劲上象十三弟，就连崇尚魏晋、洒脱不羁的名士作风也一样。”看着垂头不语的若曦，又笑道:“别站着了。”
若曦听后，准备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却又听八阿哥说:“过来坐啊，我有话跟你说。”听到此话，若曦缓缓转身看向八阿哥，见他依旧笑得温和，心里的紧张之感慢慢减少。遂慢慢走过去，低头坐在他身边。
八阿哥看她坐下后，叹了口气，凝视着她，突然冒出一句:“害怕吗？”
这话让若曦一愣，一时不知道他指什么，只能不解地看向他。
“选秀女，你害怕吗？”八阿哥问道。
若曦听后，只觉得那原本被她刻意忘却，压下去的恐惧又狂涌了上来充满全身，没有说话，只低下头皱着眉头忧愁起来。
八阿哥看到她愁容满面，轻轻一笑，调侃道:“选秀在即，你却有闲心为旁人出头，都不知你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
这话激起了若曦的不忿，她在心里念叨着:又是选秀，每个人都在提选秀，可她又能如何呢？躲又躲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等着了。在想这些时，她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
看到若曦摩挲玉镯的动作，八阿哥勾唇笑了笑，随后笑容消失，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第一次见你姐姐时，她才十五岁。”
一听这话，若曦忙把愁苦放到一边，凝神细细听起来。
“那年，你阿玛回京述职，她也随着来了。我记得正是春天，天气出奇得好，那天蓝得如水洗过一样，微风中夹着花香，透人心脾。正巧我和两个小厮去郊外骑马，远远地，望见一个小姑娘在山坡上骑马。”说到这里，八阿哥像是想起了当年的情景，温情地笑了一下，又继续说:“你也见过若兰的骑术，应该知道多么美丽惊人。她那日骑得比在马场上还要好，笑声像是一串串银铃般，飘洒在山林间，里面全是满满的快乐，让听到的人也觉得心里面全是快乐，会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他起身走了两步，背对着若曦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当时，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紫禁城的漂亮姑娘很多，但若兰却是不同的。”
听到这里，若曦心想，那时的若兰是恋爱中的幸福女人，以为自己和所爱之人可以翱翔在九天。她的快乐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和这些紫禁城中，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拥有一段爱情的女人当然是不一样的。
若曦的片刻走神又被八阿哥的话引了回来，又听到他继续说着，“我回去以后，忙着打听你姐姐，连汗阿玛要给我赐婚的事都没放在心上，又一心只想着该如何才能求汗阿玛把她赐给我。正在想方设法不知该如何做时，额娘告诉我，若是我真的想要娶她，那么就该直接去求汗阿玛成全也比耍那些手段更好，于是我就到乾清宫去跪求汗阿玛让她做我的侧福晋。后来汗阿玛同意了，当时我觉得，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高兴过。汗阿玛颁旨的第二天，我就跑遍了整个京城去找礼物，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我才搜寻到一只凤血玉镯，想着等成婚的那日送给她。”
这下子若曦终于知道为何明明若兰已经如此无欲无求低调度日了，明慧还是那么厌恶若兰，原来如此。若曦心里一涩，低头看着自己腕上的镯子，忍不住举起手腕，问道:“是这个吗？这原是要送给姐姐的？”
八阿哥看着若曦腕上的镯子，伸手握住她的手，接着说道:“我终于等到了大婚那日。”他轻轻放下若曦的手，转身看向一旁的烛火，徐徐道:“可是当我掀开红缎盖头时，我才觉得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个让我思念了许多时日，深深烙印在我心里的人，和眼前的人判若两人。她从来都不骑马，也很少笑。我不停地问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认错了人？后来，我派了人去西北打听，几经周折才知道原因。”他一边说着，一边落寞的苦笑着，没有再说下去。
若曦不知道该如何评说，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谁都没错，只叹造化弄人罢了！这时，她突然心头一阵狂跳，屏着一口气，心里万分紧张害怕地问:“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背对着若曦的八阿哥脸色阴沉了一瞬，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坐了回去，缓缓道:“我派去查问的人惊动了你阿玛，你阿玛为了让他避开，派他去做了前锋，后来……”他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若曦听完，突然伸手想把镯子脱下来还给他。八阿哥见状一下按着她的手，急急道:“不要把它拿下来。”
若曦低着头，凝视着镯子，心里有一缕难言的惆怅与难受，语气硬邦邦的道:“这是给姐姐的。”
八阿哥握着她的手一紧，快速接口，“这是给我喜欢的人。”见若曦抬眸看向自己，他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道:“答应我，永远都不要拿下来。”
若曦回视着他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盛满了从未见过的温柔，似乎还有深深的，满满的悲伤。这让她不禁心中阵阵悸动，夹杂着心酸又有些甜蜜，终是缓缓点了点头，放下要脱下玉镯的手。
见若曦答应，他不禁缓缓一笑，随后宽慰道:“不要害怕，我会想法子的，总有办法让汗阿玛把你赐给我。”
若曦惊诧地看着他，见他对着自己温柔地一笑。她赶忙摇头，脑海里闪过他的结局，嘴比脑子更快，“我不要！”
八阿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脸色难看的问道:“难道你竟愿意做汗阿玛的女人？”
这话让若曦心里更是惊惶失措，一时不知道怎么同他解释，只是不语的又摇头，表达自己也不愿意成为皇上的嫔妃。她只想找一个真正爱她，疼惜她，呵护她的人，而不仅仅是一个闲时被恩泽的女人。她不想自己被赐来赐去的，她是个人，应该由她自己做选择，而不是被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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