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燕王朱棣心里头震惊极了。
不是吧?
说坑自己老子,那是一点也不含糊,大侄子这下手黑的过分了啊!
毕竟,这茶水里头,倘若本王料想的没错,定是壮阳之药,好叫大侄子老老实实跟妙锦造娃……
可如今,把茶水换了,大哥若是喝了,岂不是……
正要开口说话,刚调换完茶杯的朱寿恍然抬头,对上了朱棣震惊、诧异、佩服的目光,顿时咧嘴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温暖纯真。
而一旁正值抱孙子有望兴头上的朱标,浑然不知好大儿的小动作,反而转头狠狠瞪了朱寿一眼,骂道:“兔崽子!”
“愣着干啥?”
“还不赶紧把茶喝了,起来迎迎妙锦?”
“你这孽障,咋浑然不知道礼数?”
朱寿也不含糊,忙不迭地说道:“啊对对对!”
“老爹你教训的对,是孩儿唐突了!”
说到这,便把杯中的茶端起来仰头喝尽之余,还不忘起身招呼:“妙锦!”
“来!”
“过来坐!”
“正好你来了,为夫回头给你量量尺寸,做个过冬的裘衣!”
“不然等咱们跑路去京,到了北平,说不定已下大雪了呐!”
“毕竟,冻坏了身子,可就不妙了呐!”
闻言,徐妙锦却是一点也不急,而是出于礼数,迈着莲步上前,缓缓施了一个万福,冲着朱标行礼道:“儿媳,拜见公公!”
“拜……拜见……叔叔……”
说罢,她脸蛋上涌起了满脸的尴尬。
怎么回事?
姐夫燕王朱棣怎么也在朱公子的府上啊?
这下倒好,叫姐夫露馅,可若是从老爹徐达那头论起,叫一声四哥,又活活降了姐夫的辈分……
莫名其妙,姐夫变叔叔……
这谁遭得住啊!
哎,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爹中山王徐达若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找老爷子算账?
也罢,嫁都嫁了,自己还说啥了?
而此时此刻,朱棣听完之后,倒是满脸的坦然,甚至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呀!”
“大侄子!”
“这就是徐达之女徐妙锦郡主,大哥的侄媳妇吧?”
“不错不错,贤惠胜如燕王妃呐!”
对于他的夸赞,朱寿一点也没听进去,而是顺手两手一伸,振振有词地道:“大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如今见了侄媳妇,不得送点见面礼啊?”
“不多不多,来个十万两银子,小侄保证妙锦打死也不挑你的理!”
说罢,忙是冲徐妙锦挤眉弄眼。
徐妙锦心领神会之余,微微矜持了几下,忙是再施一礼,笑盈盈地道:“侄媳妇妙锦,谢过叔叔了!”
见这两口子全都摆出厚颜无耻的样子,朱棣脸色瞬间绿了。
该死啊!
大侄子!
你下黑手坑自己老子的封口费,四叔都没找你要,可结果,你们两口子居然联手薅四叔的羊毛?
还要不要个脸了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吧?
可很快,他眼珠子一转,便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几张旧制大明宝钞,递了过去,笑道:“侄媳妇!”
“来来来,这是十万两银子,乃是咱送你的见面礼,快快收下!”
“对了!”
“往后见了你的秦二叔、秦三叔,这见面礼啊,绝不可要少了!”
“怎么说,一人也得三十万两银子!”
“知道了吧?”
啥?
三十万两?
老四这个坑货,坑得老二老三跟雄英结拜不算,还打算带坏雄英两口子,薅老二老三的羊毛?
一旁的朱标顿觉无语之余,脸上却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妙锦啊,既然你叔乐意送,你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这阵子,莫要回魏国公府了!”
“照咱看,就在府上住下吧!”
“如此一来,纵是京师生变,咱们全家也可顺利跑路去北平,你和寿儿也可顺势完婚!”
“妙锦领命!”
徐妙锦不敢怠慢,忙是接过了宝钞,恭谨地道:“妙锦,谢过叔叔送礼了!”
至于此时的朱寿,则是恍然抬头,诧异地道:“老爹,你说孩儿跟妙锦完婚?”
朱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不然呢?”
“难道要等妙锦挺着一个大肚子嫁你这孽障?”
“你不怕被天下人耻笑,老子还他娘的要脸呢!”
“完婚!”
“趁早完婚,等孙子降生,你们还扯啥蛋扯啥蛋,老子才懒得管!”
闻言,朱寿顿时急了,想也不想,脱口便道:“哎呦卧槽!”
“爹!”
“那咱们跑路去了北平,府上得赶紧操办孩儿跟妙锦的婚事,不然早晚一点,可就出大事了啊!”
咦?
雄英何时这么急着完婚了?
朱标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寿儿!”
“火烧屁股上了,都没见你急,这时候咋还急上了?”
朱寿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的便宜老爹,说道:“老爹,你是不是傻啊?”
“太子朱标马上就要两腿一蹬而嗝屁,等他完犊子了,洪武老爷子痛失爱子,岂不是要下旨国朝举行三年大丧?”
“大丧期间,礼乐不兴,岂可举办婚事?那不是坐等掉脑袋吗?”
“如今不成婚,难道要等三年之后成婚吗?”
“不中!”
“这可不中啊!”
“孩儿还想着,儿子女儿在娘肚子里头,就当上镇国公之子女呢!”
一下子,朱标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心里头气恼极了!
还以为雄英这兔崽子良心发现,可闹了半天,竟是怕孤死了,天下尽皆三年大丧而不可成婚?
生!
孤的孙子,定要尽早降生!
否则的话,不早点把这逆子吊在树上抽,孤难解心头之气!
他面色变幻了几下,咬了咬牙,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对,寿儿你说的对!”
“放心!”
“你的婚事,爹和你爷爷早就准备妥当了!”
“咱们一跑路去北平,转头就给你和妙锦举行大婚!”
说罢,实在压不住心头的火气,端起眼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朱寿顿时满意颔首,说道:“好好好!”
“还得是老爹你啊!”
“对了!”
说到这,他忙是凑上前来,咧嘴一笑,问道:“老爹,这茶味道如何啊?”
味道?
一个明前龙井罢了,自是清香,还有啥别的味道?
可朱标心里刚升起这个念头,顿觉心头满是急热,浑身的热血也止不住的沸腾了。
他脸色涨红之余,转头盯向了朱寿,眼中满是怒火,破口大骂,声震瓦屋。
“兔崽子!”
“你竟然下手坑老子,是想找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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