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血气太重,不用一天一夜,戌时末就会有结果。”霄云道长说。
戌时是晚上七点到九点。
一般情况下,春宴午饭后就散了,没人拖延到晚上。
霄云道长这么说,宾客们表情各异。
督军夫人冷淡说:“等等看。今日不出个结果,我反而不甘心。”
整个宴席大厅里,最痛苦的是陆夫人,她是主人家。
她既不敢得罪有本事的道士,更不敢得罪督军夫人,同时不愿意和颜凉榆闹僵。
他们针锋相对,陆夫人作为主人家,应该拿出一个立场。而一向果断的陆夫人,也很清楚,这个时候没主见,往往是两头不讨好。
因此,见话题到了这里,陆夫人笑着开口了:“我一直想留大家多玩些时候,你们总是没空。
今日都别走了,留下来吃晚饭。厨房上特意准备了河豚,都尝个鲜儿。”
又吩咐,“快开饭吧,都饿了。”
说罢,她坐到了颜凉榆身边,主动拉了颜凉榆的手,“大小姐只管吃饭、听戏,等会儿安排您和夫人赏花。”
她仿佛没听到什么灾星。
她这是站队了夫人和颜凉榆。
霄云道长一个人专门一桌,是特意做了饭菜款待他,不是世俗那些鸡鸭鱼肉。
对此,道长也很满意。
吃了饭,他就去陆家准备的客房休息、打坐了。
宾客们不少人离颜凉榆远远的,有点害怕。
颜凉榆吃了饭,和夫人、张南姝一起去旁边小院子的房间休息。
而其他宾客这里,陆夫人做了安排:今天的春宴,不仅仅是玩乐,也有夫人们带着年轻的未婚儿女,意在相看。
大家都有事情忙。
吃了午饭,有人聚在一起谈诗;有人去跳舞;也有人逛总参谋府的后花园,悄悄说颜凉榆。
每个人兴致勃勃,等着看好戏。
“她这个人,是有点怪啊。”一位小姐对盛柔贞说,“你有没有察觉到?”
盛柔贞摇摇头:“没有,她挺正常的。霄云道长估计看错了。”
逛了不到一个钟头,有人来提醒他们:“戏班准备耍猴戏呢,特有意思,快去看。”
耍猴戏是戏班的新点子,不少人冲这个来的,都往回去。
盛柔贞则问:“芃芃和阿菁去看了吗?”
“肯定去了,她们俩最爱热闹。”旁边女郎说。
盛柔贞加快了脚步。
赶回院子的时候,戏台下面坐满了人,时不时喝彩;陆夫人叫人准备了铜钱,看得高兴了就往戏台上撒。
台上台下欢声笑语,热闹非凡,让人把方才霄云道长和颜凉榆的冲突忘到了脑后。
至此,才像一场正常的春宴,人人欢乐尽兴。
盛柔贞看了眼坐在前排、拼命鼓掌的陆菁,淡淡收回了视线。
猴戏很热闹。
它罕见又有趣,引得众人欢笑鼓掌,拼命往戏台上撒钱。
扮做青衣的猴子也不怕,还拱手作揖,又引来一阵哄笑。
“太有趣了。”
天福荣戏班的领班,在结束了猴戏表演后,还带着猴子走下台,给贵人们看看。
大家都围上去。
一共六只猴子,个个训练有素,机灵活泼不怕人。但有一只扮做花脸的猴子,很明显情绪烦躁不安,需要驯养的人时不时安抚,塞食物给它。
陆菁上前,问领班:“这些猴子驯养了几年?”
领班笑道:“都是从小养的。最大这只,养了五年。”
陆菁:“你们戏班一直养猴子?”
“集市上的杂技班不干了,他们驯养的猴子,我们买了下来。现成的,包括驯猴人,只是重新换了个耍法。”领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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