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姝:“你送他一块破烂,他都当宝贝。”
又说,“上次盛柔贞送了他一支枪,他说不顺手,就扔给副官用了。你不要送他枪。”
颜凉榆轻轻咬住唇。
她摩挲着旗袍上面那精绣的海棠花纹,良久沉默。
张南姝看向她:“要是为难,你当我没说。”
“我不想欠他。礼物我慢慢想吧,一时也想不到。”颜凉榆道。
姜家的祖母去世后,颜凉榆很长时间状态不佳。
她最近才回到真实世界,似沉睡初醒,很多事都要理清楚。
张南姝出了很多主意。
颜凉榆全部记下,做个筛选。
景家西府的小姐景佳彤,生日宴席定在四月十一。
她今年满十七岁。
这次的宴会,宜城上流社会当成“相亲会”,各家有适龄未婚的男子,都积极准备。
盛柔贞不知从何处弄来好些请柬,分给姜家众人。
章琳娥、姜期言、大太太甚至大少爷夫妻、二少爷、五少爷夫妻俩,都受到了邀请。
众人兴奋议论这件事。
“表妹稍有人脉,立马就想到咱们。有些人,从来没为家里做过什么。”姜期言冷嘲热讽。
姜公馆现在的佣人不多,可嚼舌根的功力不减。
不消半日,这些话就通过佣人的口,传到了松香院。
颜凉榆听了,没什么表示,权当他放屁。
晚夕时,景宪之又来找她,说今晚住在她这里,明天又要去驻地。
颜凉榆少不得受他磋磨。
习惯了,身上不再难受;而他教她的,也让她体会到不一样的快乐,她已经不排斥他夜宿。
两人洗漱后,放下幔帐。
夜穹澄澈,琼华从雕花窗棂洒入,帐内有稀薄的光。
景宪之搂住她,和她说着闲话。
提到西府孩子的生日,景宪之就和她聊起西府。
他很讨厌西府。
说起那些孩子们,他恨不能把他们全部拉出来奚落一遍。
他说“老二景仲凛虚伪狡诈,堪比我舅舅”。
他又说“老三景叔鸿疯疯癫癫,懦弱又残暴”。
他还说“老四景季良从小是好吃懒做,小小年纪就会逛堂子,彻底没救了”。
最后说“那个小儿子叫景少恒,今年才十岁,比狗还调皮”。
颜凉榆听着他的讲述,感觉没一个好人,忍俊不禁。
至于西府两个女儿,景宪之就没什么印象,大概她们不是他的竞争对手,他不需要了解她们。
颜凉榆问他,哪个孩子比较像督军,景宪之说:“最小那个,长得特别像,你回头瞧见就知道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督军应该很喜欢他吧?”颜凉榆问。
景宪之冷哼了声。
颜凉榆突然意识到,他其实很吃醋。
因为那些孩子,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却分夺他父亲的血脉。
她忍笑,转移了话题,问他:“你想要什么生日礼?”
景宪之立马坐起来:“你要给我送礼?”
“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凉榆道。
景宪之:“我只一个想要的。”
颜凉榆听说他有要求,也坐起来。
景宪之很认真说:“过年前,咱们去龙华寺,你在佛前说了一句话。你能不能去改个口?”
颜凉榆:“……”
她当时气昏了头,的确说了句狠话。
她说,她既不会爱景宪之,也不会爱盛远山,否则叫她不得好死。
“还能改口?”颜凉榆问。
景宪之:“信则有,不信则无。一般是这样,改口的时候承诺吃素、给菩萨重塑金身,以及做多少好事。”
颜凉榆:“大哥,你是否太过于信了?”
“我只是不想你犯口谶。你去改口,就说吃素一个月、重塑全庙的菩萨金身,以及做十件善事。”景宪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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