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是认命了。
哪怕光鲜如督军夫人，也有她的无奈。
颜凉榆很能理解她。
很快，宴席开始了。
今日邀请一共八桌，全是军政府要员和家属。
自己人，宴席也很随便。
景督军说了祝酒词。
长篇累牍一大串，最后才说了重点：“我这个女儿，是个福星。因她年纪比我其他女儿们都大几岁，往后她就是我的长女了。”
众人连声鼓掌，称呼颜凉榆为“大小姐”。
从此之后，不用称呼她为“姜家的四少奶奶了”，直接叫她“大小姐”即可。
人的称呼，都要捡了最尊贵那一个来。
颜凉榆含笑站起身。
督军又请了记者，特意让颜凉榆站在他和夫人中间，拍了一张照片，让记者刊登。
明早，宜城的人都可以从早报上，看到督军府新出炉的大小姐了。
颜凉榆忍着情绪，眼眶还是有点湿。
她知道，命运在一点点改变了。
“……除了给你正名，阿爸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饭后，督军和夫人请颜凉榆去小休息室，拿了礼物给她。
景宪之坐在旁边，含笑看着她。梨涡深深，眼神专注。
颜凉榆避开他的目光，去看督军给她的礼。
景督军送给颜凉榆一份房契、一个装着二十根大黄鱼的箱子。
颜凉榆看完了，抬眸望向督军夫妻俩：“这太多了。”
夫人笑容满面：“这还多？比起整个军政府，你阿爸实在太小气。”
督军：“夫人又骂我。糟老头子了，总是被夫人嫌弃。”
颜凉榆：“……”
他们俩都笑起来。
颜凉榆没有再推脱，只是说了句客气话，就收下了：“多谢阿爸。”
明德戏院在场的，除了景督军和他的长子、他的小舅子，还有他军中几名心腹。
这些人，的确比二十根大黄鱼、一套房子贵重。
景宪之在旁边微笑看着。
晚宴结束，众人散去，景宪之亲自送颜凉榆。
他对她说：“离婚吧珠珠儿，搬出来住。我拨几名副官给你，保护你的安全。”
颜凉榆沉默着。
她没有看到姜家众人的下场，不甘心。她上辈子的委屈，不能这样算了。
离了婚，她自己搬出来住，很大概率成为景宪之的外室。
骆哲文母女知道后，会笑得发疯吧？
当年骆哲文做了外室，生了颜怡晨，气死了颜凉榆的母亲，也让颜凉榆的祖父母记恨一辈子。
如今，祖父最疼爱的孙女，去给骆哲文女儿的丈夫做外室。风水轮流转，践踏祖父一生的英名。
还不如直接去刨了她祖父的坟。
她不能不孝至此。
“我没想过离婚。”颜凉榆淡淡说，“我丈夫没什么不好。”
景宪之原本心平气和，倏然发怒。
他的手，捏紧她下颌，强迫她转过脸看她：“珠珠儿，你亲口答应陪我三个月的。”
“我没有反悔。”颜凉榆打开他的手，“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的。”
“你没有和姜期言圆房，对吧？”他冷冷问。
“我是人家的老婆。你这话问得，不讲理。”颜凉榆道。
景宪之的心口，一阵窒闷。
无名火在他心口燃烧，他情绪低沉。
他冷着脸：“从前我既往不咎，现在你是我的。珠珠儿，你敢让他碰，我会杀了他。”
又道，“或者，我直接去杀了他。你做寡妇，就省了离婚。”
“我会告诉你父母。”颜凉榆说，“我刚刚救了你父亲，他应该会替我主持公道。”
景宪之的手，再次捏住她下颌，又将她的脸转向她：“威胁我？”
“不是。”颜凉榆在幽暗车厢里，静静回视他。
“你最好不是。”他道。
颜凉榆：“景宪之，你可以不娶颜怡晨吗？”
“这个话题，我们聊过了。”景宪之烦躁道，“她救过我的命，条件是我娶她，给她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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