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慧因上次与那都之事,也消声了许久,这一次长公主府设宴,她才又出现在人前。
时间一长,她总觉得以前做过什么事,别人都不该记得。
她依旧是长公主最疼爱的女儿。
是皇帝舅舅疼爱的外甥女。
她就有狂傲的本钱。
魏玄看了富然一眼,捏了捏她的手心,果真,富然一脸忍耐。
他捏这一下,倒是让她可以放心回击。
“恐怕要让如慧郡主失望了,我家夫君,还活得好好的。”富然莞尔一笑,“之前受贼人所害,受了点伤,在家休养了一段时日,现在也能出门。”
“下回若是诸位见了我家夫君,他便如往日般神勇,只怕到那时,要让如慧郡主失望了,在此先说声抱歉,毕竟,是不能如郡主所愿。”
如慧没想到富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呛她。
“富然你这个贱人——。”
“如慧郡主请自重,好歹我也是经皇上赐婚,如今是卫国公夫人,你左一句贱人,右一句贱人,是想轻贱我,还是想轻贱圣上,是要意指圣上识人不轻,将一个贱人赐婚给了卫国公?还是你想告诉众人,在皇上的眼里,卫国公只配娶一个贱人。”
此话一出,众人哑然。
这是谁也不敢说的啊。
谁敢指责皇上。
卫国公岂会不是个寻常人,他便是尚公主也使得。
只是现在皇上膝上并没有适龄的公主可以嫁给卫国公。
富然当初的身份的确是低了些,却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毕竟是皇上赐婚。
“富然,你当真是牙尖嘴利,现在仗着魏玄宠着你,你就可以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了?本郡主只看不起你,可没有对皇上舅舅不敬,更没有瞧不上魏玄。”如慧郡主气呼呼的道。
可说这些已经迟了。
“现场这么多人,她们的耳朵不聋,想必,都是听到了的。”富然看到了尉迟欣欣,她就在人群当中。
在人群中,她还看到了沈奉安。
显然,沈奉安也才刚到不久。
她对着富然笑了笑,面上还是有些担忧的。
富然问尉迟欣欣。
“慎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很快,她就会成为慎国公夫人了,只待沈宴再上一步,皇上会下旨让沈宴袭爵的。
尉迟欣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如慧恶狠狠的目光投了过来。
她胆敢乱说,必定是会遭了如慧的记恨。
尉迟欣欣可得罪不起长公主和如慧郡主。
权衡之下,富然是她可以得罪得起的。
“我刚才,并没有听清——。”尉迟欣欣说完低下头,没敢直视富然的眼神,更不敢看沈奉安的脸色。
她是得罪了她们,可她也是为了自保啊。
如慧更得意了。
“据本郡主所知,尉迟欣欣是尉迟家的养女,而你,是尉迟家丢失多年的亲生女,说起来,她们该以姐妹论,是出自一家,连她都不站在你这边,大家也该看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
如慧料想众人都不敢再说。
可沈奉安站了出来。
“我听到了,刚才如慧郡主的确是这么说的。”
她冷冷地看了尉迟欣欣一眼。
如今,她对这个养女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这不是他们自小养大的女儿。
若是,当真是他们养育的失败。
“如慧郡主刚才指责卫国公夫人是个贱人,众人不可能没有听到的,至于尉迟欣欣虽是我们养大的,如今,却与我们没什么关系。”
沈奉安当众撇清与尉迟欣欣的关系。
“我尉迟家,没养过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一句话让尉迟欣欣的脸色惨白。
“娘——。”她可怜兮兮地看向沈奉安。
她也是被逼无奈啊。
沈奉安看都不看她一眼。
“如慧郡主三番两次的为难欢欢,是因为当年欢欢在长公主府当过几年丫鬟,郡主便事事欺她,那是从前,现在,她已经认祖归宗,是尉迟家的女儿,是我们的宝贝,亦是卫国公夫人,这些身份加持,还有谁敢轻贱于她。”
沈奉安在许州呆久了,她可以敬皇上,敬长公主。
可她凭何去敬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郡主。
便是联姻一事,她也差点坏了两国之间的和平。
这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却被皇上纵着,实在是岂有此理。
沈奉安的一番话可是让如慧下不来台。
她不骂富然,开始攻击沈奉安。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说本郡主,不过是一介辰远侯府的人,本郡主还瞧不上眼。”
此话一出,未免过于狂傲。
沈奉安冷冷一笑。
“我夫君尉迟一族,世代护卫许州,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是皇上也对辰远侯府多有赞誉,怎么到了郡主眼里,便是什么都不是。”
她今天便是将辰远侯府摆上台面,也要护着女儿。
“岳母莫要气恼,为此人不值。”魏玄道。
富然也安抚沈奉安。
“娘,你莫要气恼,你的身子才调理的稍好一些,可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又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那可划不来。”
谁知沈奉安不以为意。
“她们气不了我,她们不是我在意的人。”特别是尉迟欣欣,她的眼神更冷了,“若这就是如慧郡主的待客之道,怕是长公主过于纵容了。”
长公主到。
有人一高呼。
随即人群散开。
果真,长公主来了。
她听说这边吵闹了起来,如慧还吃了亏。
她的女儿在长公主府吃亏,岂有此理。
“怎么回事,今日长公主府设宴,本宫还等着诸位入座,戏台那边已经摆好了,你们聚在此处做什么?哦,是卫国公——,没想到,你尽能活着出现在本宫的府邸。”
长公主的话温温雅雅的,意思与如慧的差不多,但让人听着,有缓冲的余地。
“倒是让长公主失望了。”魏玄勾了勾唇角,“长公主执意邀请,不得不来,魏玄大病初愈,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他脸色平静,说话的声音也颇有力,除了坐在轮椅之上,倒是没有病人的那派模样。
长公主眼眯了眯。
她一直以为他快死了。
他却依旧活得好好的。
“魏玄,你的命,倒是大得很。”
“长公主说得是,魏玄轻易怎么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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