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然的情绪还是挺稳定的,毕竟,她只是替原主不值。
原主已经不在了,她没有机会认回属于她的亲生父母,若是原主还在,她定是无条件地原谅父母兄长,甚至是这个代替了她十几年的养妹。
她对原主的一切都感同身受,这副身躯是她的,不管以前还是未来都是她的,她都要承受。
包括她上一世的经历,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尉迟欣欣要落井下石,往她身上泼脏水,好啊,一起泼,看看谁泼出的脏水多。
“尉迟欣欣都替你们说了,她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十几年,这样的话她没少听吧,才能脱口而出,是啊,你们就不该找,已经丢掉的,存活率根本就没有的孩子,还想着她干什么,你们有尉迟欣欣就够了。”
富然冷笑了一下。
回头遇上魏玄的眼。
她不闪不躲地看着他。
刚才尉迟欣欣说这些话时,他倒是矜持得很,什么都没解释。
他和她都是受害者。
他却在此时选择闭上嘴。
是赞同尉迟欣欣的话,是觉得还是很可能是她下的毒吧。
她出了房门,带上奶娘和无忧。
直接离开了。
金照的马车在门外候着。
她没有上他的马车。
冬娘抱着无忧紧紧地跟着她。
巧儿也想跟,被富然赶走了。
金照赶马车的功夫,已经不见富然的身影。
她拐进一条小巷,带着冬娘躲进一家民宅,给了点银子,躲上半日,人家也愿意的。
“夫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冬娘不明白,有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现在离开,受累的还是夫人和无忧小姐。
“冬娘,不管我是不是卫国公夫人,我允诺给你的月银一分都不会少,你若是不想跟着我,现在就可以回去。”她不拦着。
冬娘见她神色认真,心头一窒。
“夫人,冬娘照顾无忧小姐这么长时间,也是真心真意的对她好,再说,我回去没了收入,也是要被家人排挤的。”冬娘苦笑。
“那咱们就一起渡过难关。”
她一开始没想走。
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尉迟欣欣的算计,她父亲和兄长的迟疑与怀疑,还有魏玄的闭口不言,让她心寒到了谷底。
离开是她一直想要做的事。
原本是打算和尉迟家一起离开的,至少,她的无忧能过得轻松一些。
现在看来,还是要靠自己。
“冬娘,他们好面子,肯定不会轻易让我离开的,幸好我提前准备好了,平日随身带的包里,有准备好的东西,还有些钱也放在国公府外头,等没人注意的时候带走。”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回她是要准备好一切再走。
钱武因她而伤,但钱武是魏玄的人,魏玄会管。
程江救了她,她是不能不管的。
还有阿林,她得想法子让他们离开卫国公府,出来见上一面,若他们愿意与她一起走,她定不会让他们白干。
若是他们不愿意,她也希望能还了这个恩情,毕竟,以后未必还有机会见面。
她拿了钱,换了一身民妇的装扮,冬娘也换了,无忧身上的衣服直接和对方的孙女交代。
她们的衣服料子都是上等的,民妇自然是愿意换的。
拿去卖,那也能卖不少的钱呢。
富然又花了钱,让民妇出门替她买了一整套女子修鉓妆容的胭脂水粉。
化妆术用得好,也是易容术。
她只知道,自己不是一时兴起。
这一年多以来,她在外头也认识了些人,特别是天桥底下的乞丐,他们有许多门路。
她每回出门,会去天桥走一趟,遇上机灵的,给他们一些银子。
一来二去的,倒是认识一个机会小子。
尉迟家和魏家都在找她。
她不管这些。
她觉得如果要出城,唯一的机会,就是和天桥底下这群乞丐一起。
否则,有魏玄的命令,她未必能从城中出去。
小乞丐叫小六子。
据说在家中排第六。
因家穷养不起,七岁就被卖了,但他灵活,从戏班里逃了出来,后来一直在天桥底下讨生活。
虽然过得苦点,倒也自由自在。
今年也不过才十五岁的年纪,俨然已经是个老江湖了。
“你帮我去卫国公府,找这个人。”富然给小六子画了画相,是阿林的画相。
程江现在还在养病,不会轻易出门,所以,他是出不来的。
阿林每日倒是会出府一趟。
“姐姐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他带着阿林的画相,和富然交托的信件,带着几个人,摇摇晃晃的到处走。
富然给了些银子交到小六子手上,小六子允诺回头给他们买酒喝,买牛肉吃。
一个个可开怀着呢。
*
一眨眼的功夫,富然就不见人影了。
魏玄只是与尉迟随说两句话的功夫,一出来,发现金照和巧儿都在。
他眉头紧锁。
“夫人呢?”
“夫人不让我们跟着。”巧儿道。
金照直接低下头。
“不让你们跟,你们就不跟了,现在人呢?”
金照和巧儿相视无言,他们以为夫人生气,只是想自己走回去,他们只想等夫人稍微走远一些,看到他们不碍眼,他们在身后跟着。
可谁知道,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高免。”
魏玄气急。
“还不快派人去找。”
“是。”
尉迟随和沈奉安知道魏玄去找人了,他们并没有太担心,毕竟,欢欢只是一时气恼,回头他们好好好哄一哄。
定是能化解误会的。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既然沈宴和欣欣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就算没有彻底成了夫妻之实,可欣欣的名声尽毁。
他们不得不做主,让沈宴娶了欣欣。
沈宴药效还没有完全清醒,心里悔恨交加,为何他如此轻易的就中了毒。
“我相信毒不是欢欢表妹下的,与她无关,可这毒,总有人下,我们一定要查清楚,不能着了恶人的当。”他惨白的脸。
“欣欣表妹闺誉有损,是沈宴的错,沈宴定会负责的。”
沈宴是个有担当的。
尉迟欣欣仍是默默地哭着。
只是哭声小了很多。
“到底是谁干的,要是让老子找出来,老子定要让他碎尸万段。”尉迟鸣修怒吼。
什么恶人能干出这等事来。
不但毁了沈宴和欣欣的声誉。
还让欢欢气成那样,原本欢欢喜喜的一家,都闹成什么样了。
简直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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