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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心从根上就坏透了,多好的心脏也救不了


温浅没昏迷多久就醒了过来,摸摸自己的后脖颈子。

她感觉自己是被人打了,但脖子一点都不痛。

手还握着姐姐的手,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

这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看到温暖眼角一直在流眼泪,温浅赶紧抽出纸巾轻轻擦拭。

温暖是三个小时后醒的,不肯离开蒋家。

见了最后一面,还想送最后一程。

温浅也不想姐姐留下遗憾,给皓宇打电话让他照顾乐乐,她陪着温暖留在了蒋家。

吊唁的宾客陆陆续续走了,到了晚上只有一些亲友留了下来。

怕被赶走,温暖是天黑后才出现在灵堂里。

果然,守灵的蒋家人看到她都非常诧异。

“小暖,很晚了,爸让人送你回去吧。”蒋嵩温声劝说。

温暖和蒋听澜结婚五年,和公公相处的时间加一起都不足两个月。

公公是国际和平部队的高级军官,常年在外保家卫国,鲜少回来。

但温暖对公公的印象非常好,和她的爸爸一样是位非常和蔼慈祥的长辈。

“爸,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是我想留下来陪听澜最后一程,我就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不哭不闹,可以吗?”

“小暖,你这是何苦呢?”

“……因为这是我和听澜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以后再也没有了。”

以后,世上再也没有蒋听澜这个人。

她哪怕想陪他,也陪不到了。

蒋嵩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叹息着轻轻拍拍温暖的肩,算是同意了。

蒋夫人一天哭晕过去好几次,下午就卧床不起。

听说温暖留下来守灵,她拖着病躯来到灵堂。

温暖跪在灵柩前,往火盆里扔纸钱,火光照映着她病态苍白的脸。

蒋嵩不在,去商议明天的葬礼事宜了。

只有蒋家旁支几个晚辈在,但他们都远远躲着灵柩。

就更显得温暖形单影只,可怜无比。

蒋夫人看着有些生气。

秋天了,晚上要比白天冷的多,那几个崽子一个个都穿的厚厚的,没人在意温暖只穿着单薄的工装。

温暖正麻木的烧着纸钱,忽感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披在了自己身上。

一转头,看到是蒋夫人。

蒋夫人把自己的毛绒大衣披在她身上,自己身上就穿着件黑色暗花旗袍。

“妈。”

温暖下意识喊了声,然后急忙起来把衣服脱下来,给蒋夫人穿上。

蒋夫人按住她脱衣服的动作,嗓音是久哭的嘶哑。

“穿着吧,夜里凉。”

“妈,我没事的,您身体要紧。”

“只冻一会儿,没事儿,佣人去给我拿衣服了。”

温暖这才没有再往下脱。

看到附近有把椅子,温暖赶紧搬过来。

“妈,您坐。”

她没有劝蒋夫人回去休息。

她理解作为母亲,但凡能爬起来都会想要陪着儿子。

蒋夫人能坐着,但温暖不能。

她又跪下来,继续往快熄灭的火盆里扔纸钱。

火光荏苒。

温暖的肩膀又被拍了拍。

她抬头,蒋夫人身上穿上了佣人送来的大衣,手里拿着个足有二十公分厚的软垫子。

“别跪地上,又冷又硬的,女人身体娇气着呢,老寒腿关节炎的最容易得。”

边说着边拉温暖的胳膊起来,把厚实的软垫子放在地上。

温暖再跪下去的时候,腿又暖和,又不硌的慌。

婆婆一直不喜欢她,突然对她这么好,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温浅拿了御寒的大衣来,见姐姐已经穿上了。

蒋夫人也在灵堂里,她便没有进去,转身去了别处。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蒋听澜死了,就连温浅到现在也还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在她心里,一直觉的姐夫是个很厉害的人。

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一抬头,看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个颀长的身影。

这里的诵经声小了,原来她不知不觉走到了后院。

看到前面的人,温浅就不由自主想起宝宝离开她时那种彻骨的疼。

她恨恨地看着盛雁回,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想离开,又不甘心这样落荒而逃。

是他们害死了她的孩子,她有什么理由逃。

盛雁回以为温浅看到他,会看都不看一眼的离开。

结果她竟朝他走了过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触及到的就是温浅冰冷如刀的目光。

“浅浅……”

“盛总,看样子你最近过得也不好啊,瘦了这么多,是苏小姐的手术不顺利吗?那可能是因为她的心从根上就坏透了,所以多好的心脏也救不了她。”

盛雁回脸上浮现出惊愕:“浅浅,你以前不会说这么恶毒的话的。”

“比起只能空空说恶毒的话,我其实更想做些恶毒的事情。盛总,你恐怕要白费心思救她了,因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的宝宝那么想来到这个世界上,经历过多少磨难都顽强的活着。

可是两片新型催情的药,就生生要了她宝宝的命。

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呵~”

温浅轻笑下。

一下眼泪就滚了出来。

但她的声音却异常冷静,平静。

她的手甚至轻轻抚上盛雁回黑色西装的领子把玩。

“盛雁回,你知道吗,我吞安眠药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死,因为我担心宝宝一个人孤独,我怕他一个人走会害怕……”

“浅浅……”

盛雁回喉结滚动。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温浅手背上。

温浅就像没感觉到,对他脸上表现出的痛苦亦没有半分心疼。

“但我还是回来了,我在鬼门关看到了宝宝,他那么小,那么小的一只,全身都是血……”

“浅浅,你别说了。”

盛雁回抓住她的手,吸进去的空气都是刀子,剐着他喉管,剐着他的肺,要命的疼。

为什么不说?

温浅要说。

她不仅要说,还要清清楚楚的说。

要保证每个字都穿进盛雁回的骨头里去。

“他哭的可伤心了,他的眼泪都是血,你能想象那个画面吗?”

“是我的错,浅浅,你别说了。”

盛雁回几乎用哀求的语气。

顶天立地的男人在这一刻软了骨头。

温浅张了张嘴,像恍然大悟一样。

“哦,你不能,因为你没见过他长什么样,那你就把他想象成一个手掌大的小婴儿吧,因为我把他捧在手里,他还没有我的手掌大……”

“对不起,浅浅,是我对不起你和宝宝……”

温浅:“他哭着问我,他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出生,他说,他真的想来到这个世界上,想成为爸爸妈妈的宝宝……”

“不要说了,我求你不要说了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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