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条腿,那又如何?这都活不下去了?!”
“断的又不是你的腿!你说的倒是轻巧!”金建德想也不想的就回嘴。
而这话,让庆王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他当即怒喝道:
“哼!你和金莽带了那么多兵马前去镇压秦泽,还有那蛮族大军,全都莫名其妙死在雁落山!”
“这事还没弄明白,你就在这哭天喊地要死不活的,你还是我儿子嘛!”
这一声怒喝让金建德愈发狂躁,他扯着脖子就叫了起来:
“什么莫名其妙,我回来之后不就说的很明白了嘛,这逆贼在雁落山埋伏了数不清的兵马!”
“到处都是人,漫山遍野都是,还有一堆藏在山上的战具,这怎么打得过,拿什么打!”
庆王眯着眼,眨也不眨的直视着儿子的眼神,他沉声道:
“你和蛮族加起来有那么多兵马,秦泽要想将你们全部留在雁落山,哪有那么容易。”
“他要有多少兵力,才能把你们打成这个样子,真就除了你和肖一鸣,半个人也没出雁落山?”
金建德看着父亲这审视的眼神,胸中怒火瞬间爆开。
“爹!难道你不信我说的话?”
“我先前说的都是事实!雁落山中就有这么多兵马,到处都是伏兵,不然我会落得个爬山崖摔断腿的下场嘛!”
庆王皱着眉,伸出手按在金建德肩膀上道:“儿子,你告诉我,这雁落山的这一战,莫不是因为你们......”
话还未说完,金建德已经听出了父亲的意思。
他一把推开庆王的手,眼泪跟着就落了下来,心中全是委屈。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在说假话,我们是因为中了秦泽的诡计,从而导致兵败?”
“我没有说半句假话!我说的全部都是真话!”
“秦泽手下那群兵马,简直不是人,他们,他们无处不在,一路追杀我们,根本打不过。”
“我千机营的人哪个不是好手?追杀我们的人穿着寒衣,拿着弯刀,弓箭使的几乎是百发百中,一个个都跟怪物一样!”
“你说说,这怎么打!怎么打!”
“爹你要是去了雁落山,你绝对不会怀疑我的话!”
庆王摸了摸鼻子,冷不防问道:“他哪来这么多兵马,还都有这么强的战力呢?”
这一句话让金建德一下被噎住,他咳了一声后咬牙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这逆贼肚子里的蛔虫!”
听到这话, 庆王冷哼一声,随后站起身,看着他道:
“行了,建德,你好好休息吧。”
“你说的话,我早已经回禀给了陛下,陛下她......”
他顿了顿,接着道:“能下床后,再去面见陛下吧。”
听到陛下二字,金建德就好像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怒火荡然无存,只剩下羞愧和耻辱。
他无力的手捧面门,哽咽道:
“爹,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是为了逃脱这次兵败的责任,故意把逆贼的人说的厉害。”
“这逆贼他,他的兵马,真的太多太能打了。”
“真不能怪我。”
庆王皱着眉斜睨了他一眼,随后淡淡道:
“嗯,不怪你。”
“好好养伤吧。”
不再多言,他背着手转身离去。
庆王走后,金建德再难以自制,趴在被子上呜咽了起来。
这一次的战败,他心中明白,可以说是让朝廷颜面尽失,先前安阳郡被破尚且还能说是因为朝廷并未派来援军。
而这一次,可是朝廷特意派来的兵马,还加上了这蛮族大军,但却依然惨败,甚至还被杀的一人不剩。
这甚至已经不是朝廷失去颜面的问题了,而是这逆贼南下的势头已经凶猛到朝廷都开始挡不住了。
显而易见,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按照这个势头下去,这天下,恐怕真的有可能要易主了。
金建德甚至都不敢想陛下在听到雁落山失利后该是怎样的愤怒,明明自己先前曾那样信誓旦旦向她保证过。
可如今,这冰冷的事实血淋淋的摆在眼前,又该如何向她交代。
若是逆贼真的打到了京师,以后又该怎么办?陛下又当如何?
“陛下,我....我对不起你啊...”悲痛到极点的金建德嚎啕大哭。
惨烈的哭声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建德,哭什么呢?”
金建仁背着手,面无表情的走进门。
“出去,我不想说话!”金建德将头埋在被子上,头都没抬就喊道。
下一瞬,一声冷喝响起:
“哭?你也配哭!”
这一声冷喝让金建德一愣,随即他抬起那张遍布泪水的脸,惨白的面色逐渐涨红,怒火开始燃烧。
“你什么意思!”金建德擦去泪水怒喝道。
金建仁冷着脸,眯着眼道:
“那么多兵马,就这么死在雁落山,要说你们不是因为愚蠢中伏,打死我也不信!”
“你的那套说辞,是来骗自己,骗陛下的吧!”
这话让金建德勃然大怒,自己带兵出征,现如今腿都断了,大哥却还在指责,倒好像是因为自己犯错从而导致兵败的一样。
他当即怒喝道:“放屁!”
“雁落山,谁进去都得死!”
“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去和那逆贼打一场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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