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先生,我们晚上基本不睡。你需要服务吗?”
“你打错电话了。”陆皓明把话筒一挂。
结果不到三分钟,房间电话又响了,陆皓明不接。
过一会,房间电话再次响起,陆皓明提起话筒,火气很大:
“老打电话干嘛,我是警察。”
“先生,别唬我。警察也是人嘛。”
“你不要再打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嘛?”
“先生,为了生活。”
突然,他感到悲哀,女孩没说错,确实是为了生活,几个富家女去干这种营生呢,黑白颠倒,还时时冒着染上病毒的风险。
而自己呢,也是为了生活。还有自己的同学秦军呢,在深圳开了家大公司,还是为了生活。
陆皓明把话筒一挂,把电线连接线扯掉。原来的思路全打乱了,坐在床上发呆。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
次日早上,任志远按了几次门铃,陆皓明才听到,忙去开门。任志远说:“你的房间电话,怎么老是打不进?”
陆皓明若有所思:“哦,记起来了,昨夜老是有骚扰电话打进来,我把线扯了。”说罢,走到床边把线插上。
任志远听了,发出一连串得意的笑声:“扯掉干什么?要向我学习。”
“向你学什么呢?”
“我就是跟她聊天,什么时候入行的,晚上工作,白天要睡几个小时,家在哪里,有几口人,一个月收入多少。客人有些什么奇怪的要求。
她为了做这单生意,耐心地陪我聊天,虽说尽说假话,但我做出一副相信的样子,不断地问这问那。最后她问,先生,我现在上来吗?
我说我不需要,只是关心你,跟你聊聊天。她勃然大怒,吼道:你这个骗子。然后就再也没打来了。”
陆皓明笑得直捂肚子,说道:“你不只是个骗子,而且是个流氓。”
这时,任志远给道长打了个电话,说昨晚就住到了乌乡宾馆,吃了饭就过去接他。本应让大师多睡会儿,但五一节路上有点堵,所以选择早点出发。
挂了电话,他对陆皓明说:“大师答应了,我们去外面吃早点。”
他们找了一家粉店。粉店门口停了很多车,基本上拖儿带女,一看就是出去旅游的。
陆皓明说:“快点吃,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三口两口吃完,他们就到了道长家。一个女人,大约五十来岁,面目和善,打扮十分得体,站在道长旁一边。
道长介绍是他的内人。陆皓明合掌,说师母好。任志远也跟着叫“师母好。”
妇人合掌,说道:“你们来过几次,今天才见着。”
道长说:“她吃素。经常去庙里打坐,参加活动。”
任志远说:“哦,那是一种高尚的精神追求。”
道长从夫人手中接过一个布袋,陆皓明帮他拉开前门。道长摇摇手。陆皓明明白,道长只坐后排。
他把前门一关,拉开后门,让道长先上,坐司机后面,那是最安全的位置,然后跟了进去,陪道长坐下。
任志远把车窗放下,鸣了一下喇叭,朝夫人挥挥手,夫人也朝他们挥挥手。
车子离开道长家,往绕城高速开去。陆皓明拿出一瓶矿泉水,说:“老师,请喝水。”
道长摇摇头,指了指布袋。
“老师”这个词,是陆皓明见到道长夫人那一刻想出来的。他觉得老是叫大师有点生份,叫道长更不礼貌。叫道长为老师,叫夫人为师母,比较恰切。
一路上,先是闲谈,这就通常说的暖场子。陆皓明发现,道长不像魏大师那样摆架子,倒是非常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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