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正好当着太华泰岳立下如此赌注?”高荣似乎明白过来。
江凡点点头:“很显然,这两个老东西分明是凤家的后盾,我若用其他办法,他们都能设法扰乱或者阻拦。但唯独在蛮族之事上,被我占据大义,他们不好阻拦,更不能胡乱置评,在这种公开场合被抓住把柄,圣地就麻烦了。”
高荣沉思道:“所以,你堵住了他们的嘴?”
江凡嗯了声:“他们来,肯定没憋好屁,我不想让他们开口臭了大秦的空气,干脆堵嘴吧。”
“他们很郁闷。”
江凡哈哈一笑:“是啊,有话没能开口,有手段没能用出。”
“殿下不好奇若你被师尊诱导成功,他们会如何推动新军出战?”
江凡摇摇头:“换做他们推动,定与我相悖。他们有备而来,必然有办法让新军出战。一旦走上他们的节奏,很难扭转。故此,我干脆率先出手引领,此番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是我,何苦给他们机会。”
高荣认真道:“我已经熟读六韬,但还是距你相差天地。”
江凡摇摇头:“无需妄自菲薄,你的主场在战场,谈判这种勾心斗角、撒泼耍混的事儿你的确不如我。各有所长罢了。”
高荣摇摇头:“殿下之胸怀,格局,韬略,皆不下于陛下,高荣麾下听令,幸甚。”
这次他的态度,比在渔州更加诚恳,江凡愣了下,才想明白,是因为异族。
从这点来说,高荣啊,也绝对获得了江凡的欣赏。一种惺惺相惜的情绪,不知何时开始在二人之间弥漫。
“师尊用兵如神,曾为家父半个老师,这场赌斗不易。”高荣思忖着道。
“是不易,而且在那里我们还处于弱势,如果凤家当真和北疆勾结的话,弱势则更明显。”
“可为了规避,和查明,你一定要在北疆。”高荣很明白江凡的想法。
“是,你不好奇我的信心在哪里?”
高荣沉默片刻,忽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难道是……”
江凡抚掌大笑:“这下,就谁也不占优势喽。”
高荣难得好奇:“那等事……你能确定?”
“六成吧。”
“六成?”
“六成就够了,哪有可能存在什么完全把握,剩下,更多是靠头脑,靠力量。”
高荣凝视着他:“我对殿下有信心。”
“应该有。”江凡淡淡的语气中,透露着强大的自信。
高荣重重一抱拳:“为大秦,望殿下保重。”
江凡笑笑:“世上能弄死我的还没出生。哦对了,大帅不打算和尉獠单独谈谈?”
“没必要,家父既来已经足够。”高荣沉声道:“确认,决裂。”
这四个字够了,简短却直接说明问题。
确认,当然确认的是尉獠投凤。决裂,则是尉獠和高起这对昔日同僚,半个师徒的彻底分道扬镳,自此疆场无情。
这是高起的意愿,女帝给的机会。
“他们情谊曾异常深厚,不过……”
江凡摆摆手:“上次在汤巫山,大帅斩同袍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为私情左右之人,尽可放心。”
高荣点点头:“殿下要统御秦国,总要说清。”
江凡有点奇怪的看着他:“有件事,为何你们父子对秦国如此忠心耿耿?”
高荣只是道:“生于斯,长于斯。”
短短六个字,却蕴含了这对冷酷无情的杀神父子最朴素、最深邃的情感。
“所以啊……尉獠这个魏国人,就不成……”江凡悠悠说道。
“无法理解,此人为何独钟情于秦。”
同一时间,在凤家营地的一座不起眼帐篷中,尉獠也在抚髯感慨。
“他不过是钟情于女帝。”吊死鬼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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