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
见她似是吃了苍蝇一样无语凝噎的表情,祁桑奇怪道:“怎么了?”
流光憋了半天:“主子,奴婢是主子的贴身婢女,怎可随意离府。”
“啊,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无妨,我先前身边不带婢女也已习惯了,再说又不是要你去多久,最多一两个月罢了。”
“……”
……
半个时辰后。
茶杯都已经递到唇边了,祁旻愣是又将它放了回去。
他似是万般不解:“又给送走了?”
不是说伤得很严重吗?难以动弹的么?她还能给他送到哪里去?
晏隐之道:“不止将赵公子送走了,连流光都一并送过去了,说给人照料得能下榻走路了再回来。”
祁旻缓缓靠向椅背,沉思着。
桑桑不是心狠的姑娘,第一次赵公子未受重伤,她为了避免同公爵府闹得不好,将人送回去也便罢了。
可如今人都重伤了,她依旧片刻不停地将人送走,显然是心中有所打算。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只是他暂时还没察觉到而已。
“皇上……”
“说。”
晏隐之迟疑道:“您说,会不会是这赵公子气质或哪里实在不符合长公主的口味?要不……皇上办个曲水流觞宴,广邀天下文人墨客,饮酒作诗,让他们尽显才情诗赋,古来女子便容易爱慕有才华的青年才子,想必长公主也不例外,或许到时会有瞧得上眼的呢?”
祁旻记起来了。
当初邢守约未曾带兵打仗之前,是大雍朝中难得的才子,他出身书香世家,常年受墨香熏陶,一举一动皆是文雅。
或许比起性情温和,容貌俊秀,桑桑更看重的是他那一身的书卷气。
这么想着,便应了:“此事你尽快筹备吧。”
……
祁桑长这么大,还从未参加过什么流觞宴。
她对那些饱读诗书的才子佳人一向是十分敬佩的,听他们吟风弄月、出口成章,也是羡慕不已。
可惜她在诗书一事上并没有什么造诣。
地点定在了京外南山。
南山北麓是一片竹林,如今冬雪还层层覆盖着,正是个赏雪吟诗的好去处。
祁桑到了山脚下,仰头看了看山顶处,忽然心生感慨。
当初她同谢龛、存烟、萧陆四人一道来此卜卦拜佛,路上买新鲜的果子吃,说说笑笑。
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再回想起来,恍惚中有种已是前生之事的错觉。
她到时已是日上三竿,一群衣袂飘飘,文雅清流的文人正作诗作得如火如荼。
一旁的凉亭内,一众京城贵女们满面娇羞,时不时评品一番,有两个甚至为了两个公子谁做的诗更胜一筹而小声吵了起来。
祁桑在堂妹祁昭昭身边落座,扶风跪在一旁帮忙搭了件羊毛绒毯在她膝前,又递了个手筒过去。
祁桑将冰凉的小手放进手筒里,听到身后已经有些急了的争吵声,啧啧摇头。
“堂姐,你瞧那边那个……”
祁昭昭同样面露羞涩之情:“他刚刚随意以勾月为题,做的诗可是技惊四座。”
说着将诗重复念了一遍。
祁桑听完点点头,是挺有才华。
这些诗词歌赋,一开始听着还算新鲜,后头听多了也就没了兴致。
无非就是些溪石、松林、白雪、飞鸟,立意独特些的,便多了些塞外的大漠、飞鹰、明月、风沙,雅致,但也仅限于雅致罢了。
她渐渐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过去了这么久,那位卜卦的老婆婆还在不在。
见她忽然起身,正听得兴致勃勃的祁昭昭愣了一下:“堂姐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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