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也很意外,毕竟她的慕晚堂开到现在,虽然卖了不少药跟美容丸那些,还没有一个看诊的病人。
而且还是这种非富即贵的老夫人?
林晚意吩咐道:“快把人请到诊堂去。”
“是。”
慕晚堂如今只有林晚意一个大夫,自然就只有一个诊堂,为了保护女子私隐,所以这诊堂也安置在十分巧妙的地方。
进入慕晚堂,穿过药室往里走,左边是朱色红柱子回廊,阳光从旁边倾泻进来,让这条路好像镀上了金光。
路两边都种着鲜花药草,珍贵盆景,一看就让人身心舒畅。
转个弯,这才来到了诊堂,越过一面描绘着神农尝百草的屏风,迎面而来的先是淡淡药香。
诊堂中是寻常茶室布置,上好的梨花木长桌上摆着白玉茶盏,旁边的炉子上水刚沸,就被一只纤纤玉手提了起来,将水倒入茶盏中。
林晚意看着迎面走进来的老者,的确如银翘所说,哪怕穿着很素净,但却气度不凡。
那眼神隐隐的,她看着还有一抹熟悉感?
可自己分明没有见过这位老人家。
林晚意站起来抬手道:“老夫人,请。”
她在打量着这位老夫人的时候,对方也在审视着她。
那眼神虽然是审视,上上下下看得十分仔细,威严之中又透露着一股慈祥。
让林晚意形容的话,就好像是她被祖母打量的那种感觉。
老夫人缓缓地坐下,开口道:“老身多年夜梦惊醒,许多大夫看过都不知是何原因,听闻林大夫师从药谷,就帮老身看看吧。”
林晚意听后连忙道:“老夫人,我虽然会医术,但并不是师从药谷,倘若您信我,我就帮您看看,如果诊得哪里不对,您就指出。”
老夫人看着她不卑不亢,态度诚恳,遂笑眯眯地伸出右手,放在脉枕上。
林晚意心中奇怪,这位老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让人又想要亲近,但又十分敬畏不敢靠近?
她一边想着,一边帮老人家诊脉。
人老了后的虚脉,并没有什么其他病症,可以说,这个年纪的老者,这样的脉象已经是十分康健了。
林晚意直接说道:“老夫人,您可能是有一些陈年心结未解开,所以才会影响了休息,我可以给您开一些安神药方子,让您睡得更舒适一些。”
“你说得对,我的确有一些心结未解啊。好,那你开药方吧。”
“好。”
对方不提,林晚意也没有多嘴去问对方心底有什么心结。
她对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十分有好感,她拿起毛笔利落地写下药方,递给了老夫人身边的侍女。
抓完药付完诊金,老夫人又看了林晚意一眼,就转身出了慕晚堂上了马车。
林晚意站在门口,愣怔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但什么都没多说就离开的老人家,总是感觉哪里怪异。
虽然有点怪异,但她能够感觉得到,对方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她转过身,就看到一向冷静淡定的瑶光,目瞪口呆看着那辆走远的马车。
林晚意心中咯噔一下,她喊对方进了书房,追问道:“瑶光,你认识刚才那位老夫人吗?”
瑶光的表情十分复杂,她点了点头,“小姐,刚才那位老人家是当今太后。”
“什么?!”
与此同时,那辆低调的藏蓝色马车上,本来一脸严肃的太后陈倩怡突然笑得十分欣慰,“原来小奕喜欢这样的女子啊。”
林姑姑无奈道:“太后娘娘,其实让奴婢来跑这一趟就行了,您亲自出来,实在是太危险麻烦了啊。”
太后的身份,哪里容易轻易出宫?
更不要说,身为太后,安危也十分重要,倘若被有心人知道了,肯定十分危险。
陈倩怡却摇了摇头,“你看算是怎么回事,哀家要亲自给小亦长长眼。他总是留恋这里,频繁出手帮一个小姑娘,定然是对人家有意的。”
林姑姑道:“也或许消息有误,殿下是为了容城王府的事情呢?”
陈倩怡摇了摇头,“我最了解小亦,倘若是为了公务,他大可以直接去找那个离瑾。这林家小姑娘人长得漂亮,又不卑不亢,性子沉稳,小亦的眼光不错啊!只是可惜,小亦如今没有办法给她子嗣了。”
提起这件事,陈倩怡布满皱纹的眼角,闪过一抹痛楚跟辛酸,还有一抹幽怨的恨意。
那位到底是多眼盲心瞎,会眼睁睁地看着亲生儿子,成了宦臣?
林姑姑连忙道:“太后您老人家别多虑,殿下他少时吃了太多苦,福报在后边呢。若是他们俩人情投意合,没有孩子以后过继一个聪慧孝顺的就是了。”
“嗯,那件事太遥远,暂且不提。以后你多留意一下,倘若那位林大姑娘遇到了麻烦,就多帮帮忙,就当是为了小亦护着她。”
“是。”
藏青色马车越走越远,而这边的林晚意却久久没有缓过神儿来。
竟然是当今的太后娘娘?
她仔仔细细回忆了两世经历,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太后娘娘,至于林贵妃端妃,也不过只见了一两次。
所以,太后今日来到慕晚堂,要么是跟容城王府有关,要么……
她抬起头,看着瑶光说道:“你确定她就是太后娘娘?”
“嗯,虽然妆容上修动过,但就是她老人家,之前奴婢随着都督进出后宫的时候见过。”
“那太后老人家对都督的态度如何?”
瑶光认真慎重地回答了两个字,“很好。”
“很好?”
林晚意记得之前宴辞说过,他随母亲的姓氏,姓穆,如今又跟太后扯上了关系……她拒绝去深想,亦不会主动去查宴辞的身世。
除非什么时候,他愿意主动告知自己。
林晚意对瑶光说道:“你有办法给宴都督传消息吗?太后来慕晚堂的事情,还是告知一下宴都督为好。”
瑶光点头道:“那要不小姐您写一封信给都督吧。”
给宴辞写信?
其实俩人才分开不久,但却好像是过去许久了似的,林晚意也担忧这人去北境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转过身拿出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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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奔波,车马劳顿。
宴辞身着一袭墨色锦袍,不知疲倦地坐在烛光下看着属下们送来的信笺。
一封带着怡人药香的信笺,在一堆呈报政事军务的信笺中,尤为醒目。
宴辞直接拿起了这封信。
下一刻,他深邃的眸子璀璨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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