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对这一幕始料未及,谁也想不到张筷子竟然突然下了杀手,穆林显然也没想到,又惊又怒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筷子的手指向着老苗人的喉咙捏去。
老苗子妈呀一声,直接向后倒去,瘫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向穆林爬去:“杀人啦,大爷,这事我不干了,不干了……”
张筷子缺没再去追,一双锋锐的眼睛也重现半睁半合,道:“没事了。”
一脸惊怒的穆林半晌脸色才好转,反而哈哈大笑,对着张筷子倒:“你可真是个坏蛋……”
张筷子挑挑眉,不可置否。在穆林的威逼加利诱之下,那老苗人才战战兢兢答应当向导,可看向张筷子的眼神依然充满惊惧。
张筷子道:“我问你,你对十万大山,可熟悉?”
那老苗人连道:“熟悉,熟悉!我从小在山里采药长大,可以说十万大山没人比我转的更严实,更深入了。每一座山,我看上一眼就能叫出它的名字。”
张筷子点点头,忽然手臂一指,指着身后的山道:“这是什么山?”
老苗人不假思索道:“密虫山。”
张筷子的眼睛突然又睁开,目光锋锐如刀:“什么山?!”
老苗人突然心虚了,轻轻道:“密虫山啊……山上有密虫窝,所以……”
张筷子突然踏前一步,怒目圆睁:“你撒谎!”
老苗人几乎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大叫道:“真的是密虫山,大爷,我真不知道其它名字啊。”
张筷子的怒目突然收起,淡淡道:“哦,起来吧。”
老苗人被张筷子前后转变之快给吓懵了,跪在地上还是不敢起来。我看不下去,将其扶了起来。
一旁的穆林突然叹息道:“其实你根本不比这么试探他的。”
张筷子瞥目道:“为什么?”
穆林道:“如果我图谋不轨,根本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只需要叫上三四十个好手在此埋伏,将你们制服便可独自去拿那财宝。而不是用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糟老头子。”
张筷子眼睛半睁:“对,你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我希望咱们此次是真心合作,我取我的大智度轮,你拿你的汉室阴宝、进去之前,歃血为盟,出来之后,两不相干。”
穆林眼光真挚:“当然!”
张筷子点点头,招呼那老苗人过来,对穆林道:“你先回避一下。”
穆林一呆,大声道:“为什么?”
张筷子道:“我要告诉这老家伙地址了,你是个聪明人。”
穆林眼光闪烁,突然笑道:“好好好。”说罢扭身走到二十步开外才停下。
张筷子见状,才对老苗子道:“我要找莳良岭鸡笼山。”
老苗子眼睛转了转,突然一拍脑门,道:“我知道那里!”
张筷子低声道:“从现在开始,你跟在我身边,只要我发现你跟那个黑脸的家伙有一点交集,我就会先割了你的舌头……”
老苗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声称是。
张筷子满意点点头,冲着远处的穆林挥挥手,穆林笑眯眯地过来,首先就对老苗子道:“咱们要去哪里啊?”
老苗子连忙对着穆林摇头,什么都不说。
穆林奇怪地看了张筷子一眼,道:“你是怎么让他成哑巴的?”
张筷子淡然道:“鬼都怕恶人。带路!”
老苗人如获大赦,飞奔上前带路,虽然他胆小如鼠,可他的动作身形却一点都不慢,如同一只老猿一般飞速穿行在树林之中,看得出他对附近非常熟悉,轻松地绕过了一些难走的障碍。
很快,那座小山村便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在林子里穿行了半天,大家都有些累了,那老苗子也找了一处较为平坦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对张筷子道:“歇歇吧?”
张筷子看了看天色,道:“就地扎营。”此时天色已经见黑,十万大山中物种繁多,人迹罕见,如果贸然闯下去,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而所谓的扎营,也无非是堆了一个较大的篝火,将各自背负的睡袋掏出来围成一圈而已。
正在我想不通老苗人如何过夜的时候,他竟然从背后的包里掏出了一副完整的羊皮,羊皮洁白晶莹,缝合严实。老苗人将其铺在地上,往里一钻就会严实包裹,比什么都暖和。
看到我们好奇的眼光,老苗人不好意思一笑,道:“我们,在山里采药的时候,经常过夜。”
火生起来了,老苗人却拿出一个蓝色的纸罩撑开,要往火上扣。被阿里木一把扣住:“你干什么?”
老苗人赶紧解释道:“咱们在山里,不能生阳火,会引来山鬼邪尸的,只能生阴火。这样山鬼邪尸是看不到的。”说着,将蓝色纸罩往篝火上一扣,篝火的火光透出来竟是幽幽的蓝色,映的大家一片惨淡,看起来颇为渗人诡异。
这么一来,从远处看来,的确像是一堆鬼火了。
大金不屑道:“这他娘就是阴火?小屁娃子的把戏,劳资三岁就会玩了。”
老苗人不乐意道:“十万大山里有多少冤魂,多少个手指都数不清。他们看到阳火,是要上来吸阳气的。早先有不少客人,独自跑到山里玩,都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林子里,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魂都被山鬼给吃拉!”
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渗人。张筷子却已经躺在了睡袋里,他淡淡道:“入乡随俗,老苗子,你过来跟我一起睡。”
老苗子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将羊皮睡袋搬到张筷子旁边睡下。
许是张筷子的话让我们对穆林起了戒心,我和阿里木大金林梵音死人的睡袋都紧靠在一起,独独地将穆林给落了出来。穆林也是识相,一个人搬到一边,只是翻了几下身便睡着了。
我盯着那幽幽滚动蓝光的篝火堆,没多久也睡了过去。
不多久,我突然感到一股寒气从脖子处吹进去,我不由得狠狠打了个激灵,迷糊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仍然是一堆跳动的蓝色火焰,光线暗了许多,似乎篝火要灭了。
可我的四肢却突然冰冷。因为我身边蹲着一个人。
借着微弱的幽光这人似乎完全融入了黑暗,头顶带着一定乌纱的头罩,罩住了整张脸,看不到面目,下身一袭黑衣长袍,看不到手脚。
可他确实蹲在我的耳边,对着我呼呼地吹着冷气。
我看到了其面罩之下的獠牙,顿时汗毛乍起。
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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